陳承弼盯著他看時,湯臣就醒了。
但他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他對之前發生的事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隻記得他做了一個夢。
夢裏麵,他有一個愛人,住在一個大房子裏。
他的愛人是一個霸道總裁,總有處理不完的工作。
每天晚上,他的愛人都要工作到很晚。
他有時候會看書,有時候會看電視,等著愛人工作完,然後陪著他睡覺。
通常等著等著,他就睡著了。
他還夢到了許多,但後麵的事,他都不記得了。
他醒過來時,陳承弼就在他旁邊,溫熱的呼吸噴薄在他脖頸上,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事情就是這樣。”係統888講得很詳細。
湯臣無地自容,他難以啟齒地說:“你是說是我把他拉下來的?”
“嗯哼,你還蹭了他的臉。”係統888再次插刀。
“我還做了什麼?”湯臣覺得自己快要裂開了。
“你還問他為什麼這麼弄得這麼晚,你等他等得都睡著了。”係統888說。
“我...”湯臣都快吐血了,弱弱地說:“我明天該怎麼麵對他?他又會怎麼看我?”
“騷凹瑞,我無能為力。”
說完,係統888下線了。
後半夜,湯臣基本上沒怎麼睡,他愁得頭發都快禿了。
陳承弼對此一無所知,回到自己的房間,他躺到床上就睡著了。
之後,他做了一個夢。
車子在盤山公路上行駛,頭頂上是藍天白雲。
舒緩優雅的音樂在車裏流淌著。
開車的人是他自己,在他手邊的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的臉籠在亮得刺眼的光裏看不清楚,但他覺得他應該很愛很愛那個人。
一輛大貨車從反方向駛來,開車的司機似是喝了不少酒,車子開得歪歪扭扭的。
山道太窄了,大貨車開得飛快,蛇行著從拐彎處躥出來。
他想打方向盤已經來不及了,大貨車狠狠地撞了上來。
車子被鋼筋紮成了刺蝟,到處都是血。
他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血哭。
“小錦,你別丟下我一個人...”
他們的手上戴著同樣的戒指。
救援人員一個小時後才到。
當醫護人員告訴他那個人死了時,他崩潰了。
“小錦,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他站在病床前,不停地用手掌擦著那人臉上的血。
“高煦,你別這樣。他要是在天有靈,看到你這樣會難過的。”一個聲音沙啞的男人說。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他痛苦地說。
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下去,滴落在下麵的床單上。
那個人最終變成了一捧骨灰,盛放在一個小小的骨灰盒子裏。
他辭去了公司的職務,帶著骨灰盒到處跑。
從東到西,從南到北,他都是孤身一人。
幾年後,他獨自開著一條船出海。
他在甲板上坐了一整天,從太陽升起到太陽落下,抱著骨灰盒說了很多話。
夜幕降臨,海鷗們都回家了。
夕陽的餘暉落在海麵上很美。
他抱著骨灰盒跳進海裏,從此再也沒有上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