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爭吵(1 / 2)

京城外,玄真觀。

荀緄木屐有聲,展袖坐下,中等身材的他,麵容也是普通,絲毫沒有天潢貴胄之色。

聖太子當年容貌俊逸,所瞧上的人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可偏偏他,不知為何隻是中等之姿。

看向眼下的素白茶盅,心中隱隱有些煩躁。

張道士看在眼中。笑道:“候爺看不上,我這山中濁茶。”

荀緄坐在對麵,稍稍皺了下眉頭,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哪裏,隻不過有些急躁罷了,道士約我前來,要說的話,還是盡早說了吧。”

張道士端起素白茶盞,茶水照人,有著頗多感慨,好一會兒,才道:“侯爺養氣功夫,還是不到家啊。而他們,也是沒有修煉到家,如今卻是露出了他的馬腳。”

聞聽此言,荀緄禁不住坐直身子,眼中精光大盛,道:“能夠有所確定了?”

“不敢,”張道士放下茶盅,認認真真的說話,聲音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可沒有十分,也有八九分了,件件事情都有那位的身影,種種的線索都隻指向一個地點,這讓我不能不信。”

緩了片刻,方才緩聲道:“東山,衍聖公!”

荀緄沒有說話,站起身來來到窗前,外麵蓮花盛開,香冷鮮亮,朵朵映入眉宇間。

“當年先太子隻是提及改革,其中多說了那麼一嘴,不想竟遭此大禍!”

“改革?”荀緄皺了皺眉頭,問道。

“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多,賈恩候那裏,倒是知道的不少。”

“賈恩候!”

“嗯,首鼠兩端的賈家,一個人壓了三頭注,賈代善也就罷了,一個保皇黨,可我實在想不出,賈政區區一個二老爺,竟然也敢進去。”

荀緄的臉上露出挪揄之色:“我記得,你原本是賈代善的替身吧。”

“嗯,”張道士點了點頭,自家的出身怎麼都改變不了,卻也無需改變,如今自己不還是憑著自己混得了一個真人的稱號。

“將事情告訴衍聖公的人,已經在太上皇暴怒之下,滅了九族了,魯地的書院,也有不少被查抄了出來,”老張道人略略停頓了一下,歎息了一聲,用著有些複雜的語氣,說道:“衍聖公,則是被閉門思過至今。”

“閉門思過,好一個閉門思過,也不知是在魯地閉門思過,還是單單隻是在衍聖公府閉門思過!”

“孔衍聖!”荀緄的手拍在窗台上,發出鏗鏘之聲,道:“此仇不報,不為人子!”

荀緄手按劍柄,配劍行走,不多時,停住步子,目光上移落在張道長幹淨的麵容上,想了想,組織語言,道:“道長,本官待你如何?”

這樣標準的問話,老張道人這麼個老油條,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他肅然行禮,道:“聖太子,對老道恩重如山。”

幹脆利索,卻又表示著自己隻對聖太子的忠心。

“嗯。”荀緄微微點頭,對這樣的話。他自然不意外,畢竟自己的老爹不知道死多少年了的,忠心早就隨著利益的散去而消磨。

也就剛剛,發生的那場滅國之戰中的如魚得水,讓他了解了自家老爹恐怖的影響力,順便狠狠得了一個甜頭,自然對其他人有些希冀。

然而,看著張道長這幅架勢,這次的希冀,不用問,就已經付諸東流了。

“張道長,這事情還是不要往外傳的好。”荀緄徐徐而走。

張道士沒有說話,目光晶澈,看向荀緄。

荀緄踱著步子,嘴角噙著冷笑,“怎的,連這般的要求也不能滿足。”

“聖太子啊,”張道士穩穩而立,聲音深深的,看著荀緄即將拔出的劍。

“嘖,真小心,”荀緄目光如電,隱隱感覺到了周圍的不一般,忍不住撇了撇嘴。

這張道士,與自己之間的那斷香火情也就到了這點了,再上一步,這僅存的麵皮,就直接撕破了。

“出來吧。”張道士目光冷冽,深歎一口氣,四周就出現三十多個小道士,各個持劍看向荀緄。

“此事,就到這吧!”

“哪裏能讓你這樣摸混過去?”榮慶堂上,史太君完全沒想給兒子留過麵子,當著王夫人邢夫人,還有一幹的小輩麵前直接斥責他。

“你日日在家裏和小老婆吃酒耍樂,還不足興,如今更是大方了,學著那浪蕩子在外邊養起了人,勾著你早出晚歸,連給我請安都顧不得了,今兒我知道了,再不必往外麵去,讓璉二接了他來,在你那院子裏隨便給他一間屋子,要是他不樂意,讓他直接跟我說。”

賈赦聽了,心中自然明白,老太太知道的都知道,隻是借著府裏忠仆的嘴,再狠狠地敗壞自己一筆名聲,雖然說,自己的名聲也早就被敗壞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