蹌著加快些步子跟著老人後麵追上,“學生不知深意,大概是……一物降一物?”
“一物降一物?”老者又是一停,旋即再笑,“妙哉,妙哉
天堂鳥係列之不做你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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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為何突然讓我進去了?”晚間兩人吃過飯,蘇尚給敖別換完了衣裳,隨後給他裹上了厚厚的被子道。
敖別繃著一天,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好容易鬆懈下來,在蘇尚熟悉又暖洋洋的懷抱之中半闔著眼睛昏昏欲睡,“這個呀,我讓他收你為徒,他非要說你破了那棋局才願意。”
蘇尚一震,隨後又是疑惑道:“可是,你為什麼要讓他收我為徒?”
敖別嘟起嘴巴睜開眼,“你當軍營就是全憑實力麼,父親即便是會為你鋪路,可隻有他還要躲避著眾人耳目,若是老師培植你,即便朝中眾人如何想,在沒有確定目的之前,幾方勢力都要先護著你仕途步步高升。”
蘇尚聞言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他這麼大的歲數,倒還沒有一個小孩子想的通透。
蘇尚微紅了臉,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將被子又給敖別蓋得嚴實了一些,聽著他道:“阿尚,即便外在條件有多麼的豐厚於你有利,軍營之中,你都要記得,保重自身為好。”
“我知道的。”蘇尚輕輕拍著懷中暖乎乎還帶著些香氣的敖別的身體輕聲說道,“新人鋒芒太盛隻會引來禍端,我會謹言慎行的。”
“也不要那麼小心……”敖別嘟嘟囔囔,又往他懷裏縮了縮,“敖家總歸是封了侯,那些小官員自然會知道你是誰舉薦去的,我讓你去軍營是訓練,又不是讓你受委屈……”
蘇尚撲哧一笑,捏了捏敖別的臉蛋,“你這孩子倒是總會說些風涼話。”
敖別吭哧一笑,用手攔住蘇尚的脖子,把臉埋在了他胸膛處,不再說話漸漸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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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尚隨軍走的那天,敖別在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情況下單獨騎了一匹馬一直追到了城門邊上。
由於軍隊出行,城內免不得會有很多人順勢想要混出去,因此查的很嚴,敖別身份特殊,身邊也沒有跟著什麼人,守城的官兵不敢放他出去,卻又不敢讓他讓開道路。
也是因此,敖別就牽著那匹由蘇尚從小喂到大的馬在成牆根下一直站到了夕陽西下時分。
路邊處處都是哭著的人,新老婦人,年輕幼童,還有些牙牙學語的孩子被母親抱在懷中看著自己父親或是兄長從此踏上征途,可能就再無歸期。
“小王爺,軍隊已經沒有蹤影了,您送的人……”城門關閉時間在即,敖別雖然掩著身形,可守門的人卻並不敢關上大門,即便那長長的隊伍再也看不到任何一絲蹤影。
敖別回過神,沉默的扯過韁繩越身而上,走到另外一邊的小路上回了敖府。
馬肆之中,敖別看著一點食欲都沒有,焦躁的在原地打轉的良駒,良久才扯出了一抹笑意,“蘇尚再一次歸來之期,遍一定會成為新朝第一神將,名垂青史。”
他看著良駒溫潤無害的大眼,一隻手輕輕的摸到了它順從底下的頭顱之上,輕輕說道:“他在外為我征戰沙場,我就要在這詭變的朝中為他掃除異端。他一生磕絆多舛,最想看到的,無非也同老師一樣,就是一個太平盛世。”
敖別的聲音越來越輕,抱著馬脖子將頭貼在了它長長的臉麵上,“隻要是他想要的,我都給他
魔海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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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別這段日子敖府竹林兩處跑,時隔一年半過去,他已然是瘦了一圈,可個子抽長,雙眼之中內斂的精光卻又表示著他所學所得有多麼的豐盛。
所有入君走了的將士三年才可歸家,隻是這一次新征軍隊卻以勢如破竹之勢取得了三裏關已經僵持了數年的戰役,龍顏大悅之下,允許入伍不滿三年的新將士可歸家探親。
聽聞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敖別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已經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間了,也是因此,在小童看到了他臉上那一瞬間近乎無法掩飾的狂喜的時候,足足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軍隊歸期何日?”敖別壓下心中的雀躍,問道。
小童回過神,一點不敢耽誤,低下頭恭敬的說出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聽說是月前就出發了,算算時間,再有半月就要到城門外了。”
“好。”敖別深出一口氣,扯了一下嘴角,像是想要笑,可在蘇尚離去這一年半之間,他從來都沒有笑過,一時間反而是有些僵硬和奇怪。
“去先生那裏將那身銀甲取來。”他將手中的書合上隨意放在一邊,又叫住了得了令往外走的小童,道:“我自己去……軍隊現在到了哪裏?”
“到了文守城,正在歇息駐紮。”小童快速答道,隨後看著敖別已經離開的身影,在室內愣了半晌,才又追了上去,“師兄,師兄……聽說這一次帶軍回來的小將就是蘇師兄……”
小童的聲音漸漸停下,喘著氣看著室內那件流暢的銀甲,大著膽子問道:“這便是要送給蘇師兄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