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瞪著眼看他,涎著臉湊過去。
麗雲把他推開,說:“去去,滿嘴酒臭氣。”麗雲這時候心裏有話憋得難受,急等著跟潘磐說,鬧不明白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便試探著說:“你猜我今兒見著誰了?我見到唐市長了!”
潘磐正在脫毛衣的手停在了空中,從領口裏探出頭來,看了看麗雲,故作不在意地說:“我還以為你見到外星人了哩,天天在一個院子裏辦公,還不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不是不是,我還坐了他的車,就是他送俺去的體育場。”
“噢?”
“我還有一個大發現,你猜,唐市長跟誰認識?”
“誰?”
“青梅!你想不到吧?他們是大學的同學。我看,他們的關係還不一般哩!”
潘磐心裏一動,隻穿著襯衣站在那裏。
倆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都沒有言語。
麗雲坐起來用拳頭擂著潘磐,說:“我就知道你是裝哩!”
潘磐用手招架著,麗雲把他拉進被窩。
倆人鬧了一陣,就都不說話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麗雲看潘磐老是在翻身,就把他扳過來,問道:“你是想......”
潘磐點了點頭,說:“這倒是一條路子。就是不知人家願不願幫忙。”
“青梅那兒我跟她說。憑俺倆的關係,她不會不幫咱這個忙。”
“那是個萬事不求人的主。”
“那要看為誰了。為她自己的事,她不願求人。為咱的事,我想她不好意思推辭。”
潘磐歎了一口氣,說:“青梅這些年也不容易。漢傑也死八九年了吧?......哎,你不是給她介紹過對象嗎?可也是,一個女的帶個小孩,是不好找。”
“不隻是好找不好找的問題。”
“漢傑確實不錯,可惜了。全市文科狀元能有幾個?聽說李老師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哩!開始都弄不明白,放著北大、人大他不報,偏要報考省內大學。誰知道他跟青梅黏糊上了。你不是說青梅擱咱班最小嗎?嗬!還真是,早熟啊!”
“你們男生知道個啥?青梅那時候根本就看不上張漢傑。”
“可他倆最後不還是結了婚?”
那天晚上,潘磐家的床板吱吱扭扭響了一夜。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過來,床頭櫃上那一摞子紅色緞麵的榮譽證書象一堆熊熊燃燒的火。
2.
周末的傍晚,青梅正準備做飯。用煤氣得交2500元的開戶費,她家用的還是煤火。
這時手機響了,一看尾數是五個六的手機號。她就猜到是唐韜打來的。
在見到唐韜的第二天,她就接到了他的電話。當時她正在洗衣服。
“你好,我是唐韜。”
“對不起,你打錯了吧?我不認識誰叫唐韜。”青梅非常禮貌地說,然後就掛了。
不一會,那個號碼又打過來了。“你好青梅,我是唐為民。”
“你好,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改了名字。”她有點不好意思了。
唐韜長歎了一聲,說:“好長時間沒見麵了,想不到昨天會在那裏碰見你。”
她也有同感。她曾經無數次想象過他們再次見麵的情景,沒想到會是在那種情況下。
唐韜問她在忙啥,有沒有空出來一下,“很想跟你聊聊。”
青梅說:“真對不住,我正準備睡覺哩。”話一出口她就有些後悔,洗衣機轟轟隆隆的聲音他會不會聽見?
“這麼早就睡了?現在才八點多一點。”
“明天是星期一,學校升國旗,憾憾得早點上學哩。我五點多就得起來給他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