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十歲的女童,何雲旗本來是沒有資格圍觀這件事情的,但她是被何惠馨帶進來的,而何老爺子看見了什麼也沒說,作為客人的謝家人也沒立場攆人。
見過禮之後,謝老夫人上前蠟拉住何惠馨的手,笑的一臉褶子:“惠馨啊,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是,你就當我是老糊塗了,別跟我計較,我這裏跟你賠不是了。”
何惠馨急忙往後退了一步,說:“兒媳不敢。”
謝道笑著說:“誤會解開了,我們還是一家人,你婆婆讓人將你的嫁妝都補齊了,這是單子你拿著。”從袖子裏拿出幾張單子放在桌子上。
謝子浚也急忙湊上去:“夫人,我知道我錯了,隻要你跟我回去,我就將大煙戒了,咱們還有好長的日子過呢。”
何雲旗對於謝家的厚臉皮歎為觀止,這一個個的就當以前的事情不存在似的。,她忍不住開口:“姑父上嘴皮碰下嘴皮就算是認錯了,也太沒有誠意了。”
謝老夫人皺皺眉,對插話的何雲旗非常不滿意,但現在不是教訓小輩的時候,隻好說:“惠馨的嫁妝都補齊了,子浚也說要結了大煙,還想如何?”
何惠馨冷笑一聲:“那家裏一窩子的小妾呢?外邊的紅粉知己呢?我是再也不肯跟這些人一塊兒過了!”
謝老夫人急忙安撫:“我這就回去將那些挑事的小妾都賣了,至於外邊的不過是些婊·子,不去就是了。”
“不行!”謝子浚阻攔著:“她們都跟我這麼久了,怎麼能說賣就賣?”“然後轉過頭來指責何惠馨:“雖然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賠禮道歉,可你也不能得寸進尺,哪家賢惠的夫人會將小妾們都賣了的,說出去我這臉也沒地方擱了。”
謝老夫人急忙扯了一下小兒子,讓他說話別那麼硬氣。
作為前浙江巡撫唯一的掌上明珠,何惠馨覺得自己之前怎麼就那麼傻,就這樣的一對母子,也值當她忍氣吞聲這麼久,真是豬油蒙了心。
“你說留下就留下吧。”何惠馨淡淡地說。
謝子浚麵上一喜,剛要誇人賢惠,就被何惠馨阻止了,“你要留著她們隨你的便,你今天把這份和離書簽了,隨便你收用多少我再也不管了。”
將兩份一樣的和離書送過去,然後婷婷的站在廳下,立等著拿到和離書。
“你!”謝老夫人手指著何惠馨,氣得渾身發抖,感情她們說這麼多,一點用都沒有。
拿著和離書的謝子浚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最後變成黑色的。
何雲旗看著他那張曾經英俊現在一臉縱欲過度的臉,心中對他的變臉歎為觀止。
“惠馨啊,我還是那句話,夫妻兩個哪有不吵架的,別吵了架就要和離,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裏有和離的?”謝道的臉色也不太好,語氣也沒有之前和藹了。
“怎麼沒有?漢朝有卓文君,晉朝有郗道茂,宋朝有唐婉,怎麼到了我姑姑這裏就不能和離了?”何雲旗一一將曆史上有名的和離時間點出來。
“振理,你管管你的孫女,這是一個姑娘家說的話嗎?”謝道衝著何老爺子說。
不等何老爺子開口,何雲旗就接話:“謝爺爺你別惱,現在在說我姑姑的事情,等我姑姑的事情解決了,我再向您賠罪。”
一席話,倒是讓謝道不好再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我不同意!”謝子浚終於反應過來,他一直以為妻子不過是生氣生的狠了,現在才意識到妻子是真的要和離了,脾氣好、不苛待妾室,最重要的是還多金的妻子除了眼前的這個,他還能去哪裏找?
“你不同意我就去官府告你謝家侵吞兒媳婦的嫁妝,我倒要看看謝家以後還怎麼在杭州城立足!”何惠馨第一次放狠話。
“惠馨!”何老爺子斥了一聲,隨即說:“謝老兄啊,我這輩子隻有一子一女,這個女兒我也是從小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她母親走的時候讓我好好照顧他們兄妹倆,可現在惠馨她的日子過不下去了,不如就讓他們和離吧,婚姻是結兩姓隻好,他們再過下去就是結仇了。嫁妝我們也不要了,就當是我們何家的賠禮。就算是他們和離了,我們兩家還是世交,你我這麼多年的情誼也不是說斷就斷的,你說是不是?”
謝道還想挽留一下:“我知道是我們家不地道,可老二也是誠心要改,不如看在我的麵子上再給他一次機會?”
何惠馨跪在謝道跟前:“父親,是兒媳婦不孝,可我不想這一輩子都過這樣的日子,還望您能原諒兒媳婦的自私。就算我跟他和離了,您也永遠是我的父親,我以後還會像現在一樣孝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