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旗站了聽了一會兒,見她還絮絮叨叨,最後忍無可忍,湊到何雲旌耳邊說:“哥哥去外邊讓家丁們在二門等著,我們這就出去。”
何家從來沒有這種汙糟事,何雲旌還是第一次聽到潑婦吵架,而且吵架也是單方麵吵,一直都是謝老夫人自己演獨角戲。
謝老夫人還在說的陶醉,何雲旗見哥哥在人群外打了個手勢,就知道人已經傳了信出去,於是她一聲令下:“何家的仆役們,將姑奶奶的嫁妝抬上,我們打道回府!”
仆役們得令,將自己的包袱放在箱籠上,輕的箱籠就兩個人抬著,重的就三四個人抬著,鬧鬧騰騰地往二門走去。
謝老夫人不成想她們一言不合就動粗,急忙讓人攔住她們:“都給我攔住了,別讓她們出門!”
然而,何惠馨帶來的下人不少,準備跟著走的人有一大半,這些人平常都是做活做慣了的,也都明白這個時候不能露怯,一邊去推上前阻攔的人,腳下更是不停,眨眼間就出了二房的院子。
謝老夫人來的時候,隻帶了幾個心腹婆子,根本不頂事,尹氏的要要上前幫忙,卻何惠馨出聲攔住了:“大夫人是要插手二房的事情?若是老爺子回來了,大夫人猜猜老爺子會怎麼做?”
這個還用猜,肯定會將她罰一頓的!
雖然錢財很重要,但她以後是要做當家夫人的,臉麵比錢財更重要,若是被老爺子罰了,她在謝家就沒臉了!想通此處關節,尹氏帶著自己人默默退出了。
而其他的謝家下人,見當家夫人都不敢插手,他們有幾個膽子敢隨意插手?於是,就隻剩下謝老夫人的人在孤軍奮戰。
不等其他人來支援,人都已經走到了二門邊。
外院的家丁們更是劍拔弩張。
謝家的護院大都是謝道從軍中退下來的士兵,若是以往,何家的家丁肯定幹不過,可謝道出門的時候帶走了大部分的士兵,所以謝家外院的防護薄弱的很。
何雲旗一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家丁,大部分都是謝家的人,心中對兄長挑人的眼光再一次點讚。
“行了,別打了。”何雲旗喊了一聲。
何家家丁們一聽,立即停了手,從內院丫鬟婆子手中接過箱籠,腳下不停歇地往外走。
走之前,何雲旗站在謝家的大門口,對正揉著心口的謝老夫人說:“我們何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可老夫人應該比我們更清楚,我姑姑的嫁妝裏的古董書畫不說是無價之寶,但也不是誰都能買得到的,隨隨便便一副古畫就得上千兩銀子,可不是這個單子上寫的隻值幾百兩。我姑姑的嫁妝總價值大概少了四成有餘,在謝家的庫房裏還有我姑姑一些陪嫁的家具,老夫人不是要讓我姑姑將嫁妝留下來嗎,這些就當是我姑姑在謝家的食宿費,我們何謝兩家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那些大件的家具,何惠馨考慮著出門不太容易,這才放棄的。雖然是自己主動放棄的,但話還是要說明白的,還能反過來用謝老夫人的話堵回去。
早在何家人進門的時候,就有好事的人湊在謝家門前看熱鬧。謝家是官家,他們不能進去,但守在門口,也能得到第一手的八卦。這不,何家人一出來,就自爆了這麼大的一個八卦,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還是不是地對謝家指指點點。
這下子謝老夫人不是揉心口了,而是隨時要暈倒,怎奈她頓頓都是好胃口,一時半會兒也暈不了。
何雲旌指揮著家丁將箱籠都裝上車,跟回來的下人們就自發的找地方坐下,沒有地方坐的就在地下走。
更有好事者,偷偷拉著何家的下人打聽,何家下人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地將謝老夫人所說所做都講了出來,何雲旌看見了也當沒看見,反正自己家占理,省得謝家出來造謠。
不等何家車隊回到何府,何謝兩家的事情就傳遍了全杭州城。
有女兒的人家都對謝家不屑一顧,嫁到婆家相夫教子、孝順公婆是本分,卻也不能隨便別人欺負,一時間謝家在杭州城的婚嫁市場上一路走低,原先想跟謝家結親的人家紛紛打了退堂鼓:誰家那麼狠心讓親生女兒去謝家受苦?除非不是親生的!
什麼?你說為什麼謝老夫人隻針對二房夫人而不是大房夫人?
兄台,你這就孤陋寡聞了,謝老夫人跟大房夫人是親姨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