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孫大夫研製出一種能強身健體的藥丸,特意送給何府幾粒,卻被何雲旗當麵嫌棄,氣得孫大夫拂袖而去,還揚言給誰看病也不給她看,好在這兩年何雲旗都沒病過,這才不至於兩個人打起來。
“對了,昨天我回來後還沒有去看過碧草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秋香歎口氣說:“那人下腳特別重,碧草又死命地抱著他的腿,所以被踹了好幾腳,傷的挺重的。不過好在孫大夫已經診治過了,又開了好些藥,故小姐吩咐她好生養著,什麼時候傷好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何雲旗起身說:“那我過去看看她。”都是因為她和姑姑才受的傷,她心中過意不去。
秋香急忙按住她:“不用,你自己還傷著呢,昨天老爺子和老爺都已經賞過了,姑小姐也看過了,她知道你的心意。”府中上下誰不知道她最是忠心耿耿,個個都衝著她豎大拇指呢。
何雲旗怏怏地坐下來:“那好吧,等過兩天我再去看看她,你去我首飾盒裏去將那對絞絲鐲子拿來。”
秋香利索地將那對絞絲金鐲子拿過來:“小姐不是不喜歡帶首飾嗎,怎麼想起它們了?”
何雲旗說:“我不喜歡戴,可你們喜歡啊,之前聽碧草誇過這對鐲子,想必是喜歡的,你幫我送給她一隻,另一隻就送給你了。”
秋香也不推辭,笑道:“那我們就貪了小姐的好東西了。”
吃了藥,何雲旗變得無所事事起來,平時這個時候都在上課,一旦閑了下來,她有些不適應,問:“忠叔幫我將筆記借回來了嗎?”
秋香說:“昨天忠叔已經回過了,說你的兩位同窗昨天都 沒有做筆記,聽說你要看,就答應將今天的都做好,讓忠叔給你帶回來。”韓春江學習好不用做筆記,徐謙章懶得做筆記。
何雲旗一聽,整個人都癱了,“那我今天晚上才能看到,這也太沒意思了。”
秋香說:“要不小姐去床上趴著?或者再睡一會兒?”
何雲旗搖搖頭:“剛睡醒,睡不著。”
秋香說:“要不我拿針線過來,小姐跟著我學做女工如何?”
何雲旗皺皺眉,問:“你們平時沒事做的時候,就是做女工?”
秋香說:“是啊,這院子裏就小姐跟故小姐兩個主子,我們上半天就能做完事情,下午沒事了就做做針線繡繡花什麼的,而且做了荷包帕子之類的東西,還能拿出去賣,賺個一文兩文的,都是自己的私房錢。”
“那你們不覺得無聊嗎?”要是讓她天天低頭繡花 ,她早就瘋了。
秋香笑笑:“我們女兒家,除了小姐你,都是這麼過來的,隔壁的趙小姐現在女工好的名聲都已經傳出去了,為的就是日後能找到好的婆家,男方家也樂意找女工好的姑娘家。”
“可是,學女工並不一定就能用上啊。”反正她從來沒見過哪個當家主母親自去繡花縫補衣服的,都是下邊針線房裏的人做。
“這個不過是圖個好名聲。”
何雲旗撇撇嘴,“這個好名聲估計也是假的吧,趙蓉蓉那麼懶,才不會親自動手去繡花,肯定是丫鬟們替她繡的。”
要不說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敵人,何雲旗和趙蓉蓉兩個見麵就掐,但又是最了解對方的人。趙夫人想給自己的女兒找個好婆家,這名聲從小就揚了出去,如今不過十一歲,上門提親的人都將門檻磨沒了。
秋香倒了一杯茶遞到何雲旗的手中,說:“無論是誰繡的,總歸好名聲都在她頭上,小姐要不跟我學學,就當消磨時間了。”
何雲旗實在無聊,就命拿來針線蘿,她背上有傷就趴著看秋香繡花。
秋香正在繡何雲旗驅蚊的荷包,已經做的差不多了,她邊繡邊講解繡法。一開始,何雲旗還不時地問一句,後來就不說話了。
秋香一抬頭,就看到她已經趴著睡著了。在她身上搭了一條薄薄的蠶絲被單,秋香拿著針線蘿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午時,醒來後,何雲旗揉揉酸疼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說好了跟秋香學女工的,誰知道一聽她講什麼蜀繡蘇繡,就開始犯困,比書塾裏教國文的老先生的催眠技術還要高超。
“姑姑回來了沒有?”何雲旗自己爬起來問伺候在一遍的書墨。
“姑小姐已經下課了,不過小少爺想吃藕盒,所以故小姐現在在小廚房忙著呢。”
一聽有好吃的,何雲旗隻在水盆裏胡亂地洗洗手,就跑了出去。
書墨跟在後邊,焦急地喊:“小姐,你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