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請客(2 / 2)

她心裏想著,縱然何雲旗平時管著家,但葬禮這種大事連個大人有時候也辦不下來,何況她一個半大孩子,等何雲旗辦砸了,丈夫少不得要請她出去理事,如此一來,管家大權就順理成章地回到她手裏了。不說別的,但一個酬謝賓客就不是她一個未婚姑娘家能做的事情。

誰料想,何雲旗一人就將喪禮辦了起來,至於酬謝賓客,總不能讓何明哲去招待女客,於是隻有何雲旗親自出去了,別人見是個未婚的小姑娘出來,不會說這個姑娘不懂事,倒說她這個做主母的不夠格。

這件事不僅沒拿捏住何家父女,還讓自己的兒子跟自己離了心,真是得不償失。

何雲澤對自己的母親也是非常惱怒的,但畢竟是自己的母親,他也不能說什麼,隻好先冷著她,盼著她能自己想通了,別老想著跟長姐別苗頭了。

席上,何雲旗夾了一個油炸湯圓,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現在姑姑和哥哥如今是怎麼過得?過得好不好?”

自從兩人送來平安信之後,就再也沒有音訊了,如今何老爺子逝世,為了不影響兩個人求學,他們並沒有兩人報信,實在是送一封信過去太困難。

“轉眼兩年就過去了,你哥哥應該過兩年就能回來了,倒是你姑姑恐怕還得過些年才能回來。”

何雲旌是朝廷派出去的,一應用度都是朝廷出錢,所以課業非常緊張,學成了就要回來,不可能多久的在國外逗留。

何雲旗也明白,複又歡喜起來:“如此一說,哥哥的歸期就進入倒數了。”

“是啊,你哥哥歲數不小了,等他回來,就該娶妻生子了。”

何雲旗笑著說:“那父親你可別來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情,以後要跟哥哥過一輩子的,還是哥哥自己挑一個可心的日子才好過。”

何明哲也笑著說:“連你的婚事都要你自己挑滿意的,你哥哥一樣,就是雲澤也是如此。”總不能結了怨偶,一輩子互相傷害。

陶氏擰了擰手中的帕子,她原還想著,既然何雲旗的婚事退了,她身為繼母也是母親,用婚事拿捏著她,也不怕她不聽話。

可她也不想想,連婚事都能自己去退了的,能甘心任人擺布?

一切都是陶氏一廂情願如此想罷了。

因著今年事情一樁接一樁的出來,這個年誰都沒有過好,整個杭州城都是冷冷清清的,不複往年的熱鬧,連走在大街上,腳步都會放輕。

等到大年初五的時候,徐謙章就派人送了帖子給何雲澤,邀請他們姐弟一起出來聚一聚。何雲旗原本是不打算出門的,但是徐謙章和韓春江過了年就要出國了,這恐怕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聚,所以就換了男裝帶著何雲澤赴約去了。

徐謙章宴客的地方還是在西湖茶莊。

等他們姐弟到了的時候,其餘三個人都已經到了。

徐謙章作為主人,先迎了出來,嘴裏還抱怨著:“你們這也來的太晚了,我們都等了好久了。”

江千山笑道:“別聽他瞎說,我們也是剛到。”

何雲旗衝著徐謙章翻了個白眼,“你作為主人,等等客人不是應該的嗎?”

韓春江一直在旁邊不吭不響的,突然說:“他不是針對你,是心裏不痛快。”

一行人往包廂裏走,何雲旗聞言問道:“都要出國了,有什麼不痛快的?”

徐謙章苦悶地說:“我都要出國了,我娘都不讓我安生,說我現在歲數不小了,等留學歸來歲數更大,到時候再尋親事就不好尋了,所以就給我訂了一門親事,還想讓我走之前就將婚事辦了。你說說,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我一走就是好幾年,豈不是耽誤了人家?我娘淨想些昏招!”

何雲旗啞然,雖然平時也知道徐夫人有時候做事不著調,誰能想到她現在還能神來一筆,簡直是坑死兒子不償命。

徐謙章鬱悶不已,繼續說:“我這麼有出息,就是七老八十也能娶上媳婦,我娘到底在愁什麼啊,真是煩死了!”

何雲旗笑道:“你不同意就推了唄,有什麼可愁的。”

徐謙章滿臉沮喪:“你是不知道,那姑娘家家境也不錯,幾個兄長都是有出息的,不說說娘,連我爹也非常滿意這門婚事,所以我想退都退不了。我娘還說了,等我在那邊站穩了腳跟,就將人姑娘也送過去,說這樣不僅不耽誤我的學業,也不耽誤她抱孫子,你們說這不是胡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