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誼正被人請去喝酒。
要說這人投胎也是個技術活,周誼雖然算不上不學無術,但也沒什麼能力,他老爹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將錢都換成了水田,隻要安安穩穩地收租子,不出什麼幺蛾子,這日子就能過的美美的。
周誼這一生也是跟著老爹安排的路子走,唯一不聽老爹話的一次,就是納了陳姨娘,好在陳姨娘自己爭氣,給周家填了兩個男孫,這就是天大的功勞。
有他給撐腰,陳姨娘欺負起正室來,更加得心應手,一個不下蛋的母雞,更何況小凡的娘家已經敗落,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
等家裏二老都死了,老婆也死了,周誼作為一家之主,第一件事就是將心愛的小妾扶正,第二件事就是拿出家裏的錢買了幾件鋪子,打算做絲綢和茶葉生意,這個主意還是陳姨娘想出來的,鋪子裏的掌櫃就是陳姨娘的娘家兄弟。
隻是後來做什麼賠什麼,周誼才覺悟過來,他真如他爹說的那樣,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把生意收了,隻收取房租。今天這場酒,就是租戶請的。
正推杯換盞之間,有人跑過來叫他:“五哥,快別說了,你家出大事了!”周誼在族中排行第五。
周誼一聽,將酒杯一扔就往家跑,邊跑邊問來報信的人:“是我家的人出事了?”
來報信的人是周三太爺派來的,說:“是你的女兒,她的校長要將她領走呢。”
周誼一聽,原來是周凡那個小丫頭,立即有停了下來:“我當是誰呢,誰願意領走就領走。”
那人今天算是開了眼了,這親生女兒問都不問一句,就不怕被賣了?
“她的校長說,要將小凡過繼過去,是三爺爺讓我叫你過去的。”
聽到是要過繼,周誼猶豫了一下,聽到周三太爺的名號 ,就不敢不去。
他到的時候,人還都集聚在周三太爺家門口,周圍的圍觀的人不少,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場麵詭異的很。
周三太爺一直坐在椅子裏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睜開眼指著和雲旗說:“老五,這是小凡學校的何校長,想將小凡的戶籍遷走,以後的一應花用都是何校長出,當然了,以後跟這個家也沒什麼關係了。”
周誼不管陳姨娘如何虐待女兒,隻要關起門來都隨她,但好端端地將女兒給了別人,麵子上過不去。
“我家又不是窮的養不起女兒了,幹嘛要過繼。”
何雲旗笑道:“原來周家有錢啊?怎麼我聽小凡說,家裏要讓她拿獎學金回來好過年?一大家子有手有腳、年富力壯的,還要一個小孩子撐著,說出去也沒人信。”
周誼看了一眼陳姨娘,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她作出來的事情,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好說她,“大概是這孩子聽岔了,沒有這回事,多謝何校長的好意了,不如跟在下回去吃頓便飯,然後我派人將何校長送回城裏。”
何雲旗不耐煩跟他多說廢話,“想必周老爺比我更清楚小凡在家裏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看看她身上的傷口。”將周凡的袖子拉上去,細弱的胳膊上錯綜複雜全是傷口:“你自己看看吧,這是你的親生女兒,她日日遭毒打,你是他的親生父親,無視她也就算了,可你眼睜睜看著別人虐待你女兒,你就不配為人父!”
周誼被說的有些羞臊,“這是我自己家裏的事情,外人不要插嘴!”
何雲旗轉向周三太爺,“難道三太爺也覺得這是一家的事情?周氏一族的名聲不要了?”
周三太爺一直端坐著不吭聲,在他看來,何雲旗的做法無疑是驚世駭俗的,但她說的也有道理,小凡這個孩子太聰明了,教她一遍她就能學會,這種天賦不是誰都能擁有的。而且若她留下來,以後勢必會有無盡的麻煩,不想讓明珠蒙塵,也不想再發生對周氏一族不利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們分開,各過各的。
“何校長,要不你看這樣,你將孩子領走,一切事情有你安排,我們不會再打擾到她,這樣如何?”
何雲旗直接就拒絕了:“以後小凡還要上學、結婚,沒有戶籍怎麼能行,倒不如今天一並解決了,省得日後麻煩。”
若是以後小凡過的好了,說不得她的這些家人又想貼過去占便宜,不如一刀兩斷的幹淨。
周三太爺閉著眼想了想,說:“好,就按何校長的意思辦。”
周誼見兩個人拍板定了自己的家事,覺得非常的沒麵子,“三爺爺,小凡到底是我的女兒,怎麼就由著外人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