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何校長,你有沒有出去看熱鬧?”
何雲旗抱著一摞作業,剛從教室裏走出來,“我剛在上課,就聽見外邊鬧哄哄的,發生了什麼事啊?”
李老師說:“聽外邊的人說,好像是新上任的都督帶著親兵來赴任了,那排場,真是大的下人。”
何雲旗皺著眉問:“都督?之前不是張都督嗎?怎麼如今換了人?“
李老師說:“據說之前的張都督是南方那邊的人,現在這個歐陽都督是袁大總統的心腹,咱們浙江這麼重要的地方,自然要放上自己的人了。”
“歐陽?這個姓倒是少見。”不過她也認識一個姓歐陽的,說起來他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麵了,也不知道歐陽哥哥現在過得如何了。
李老師說:“是啊,歐陽都督據說也是咱們杭州人,不過似乎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
何雲旗笑笑:“他們官場上的事情咱們怎麼知道,跟咱們也沒關係。”
雖然何雲旗沒工夫關心外邊的局勢,隻安心教書育人,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沒幾天這個新上任的歐陽都督的事情就被人扒的一幹二淨:生母是嫡母身邊的丫鬟,嫡母自己生不出兒子就讓丫鬟幫忙生孩子,誰知道丫鬟懷孕了嫡母也懷了,若是丫鬟生的是女兒還好,若是生出庶長子就是亂家的根本,不過也不知道這丫鬟是命好還是命歹,偏生就生出了兒子來,之後母子一生一死,這個庶長子就被扔進後院裏自生自滅。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隻知道自從他回來之後,歐陽家的人都夾緊尾巴做人,連那個最囂張的弟弟歐陽開濟都不敢再出門了。
不是他不想出門,而是被打折了腿沒辦法出門。
歐陽家也是在歐陽厚儀進城之後才知道這件事的,不過他們呆了一呆之後就欣喜若狂,歐陽楔帶著嫡子去了都督府認親。
當時歐陽厚儀跟下屬正商議事情,沒功夫理他們,就讓丫鬟們給倒上茶等著。誰知道歐陽開濟死性不改,見都督府的丫鬟們都年輕貌美,忍不住想調戲一把,誰知道都督府裏就沒有善茬子,一巴掌扇在了歐陽開濟的臉上,這下子可捅了馬蜂窩了,歐陽開濟恨不得將都督府鬧個天翻地覆。
前幾年歐陽老爺子逝世了,沒有了老爺子這條路子,歐陽家的消息並不靈通,而北京離得又遠,他們如何知道袁大總統身邊的紅人是哪一個。
如今知道了有這麼一個做一省都督的庶兄,他們頓時忘了當年一家子是如何虧待人家的,上趕著想粘上去,粘不下來肉也至少能粘下來一層糖霜不是。
歐陽楔自然是將自己當做老爺子了,歐陽開濟自然就是二老爺了,就算睡了一個丫鬟,又有什麼了不起的?
等歐陽厚儀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歐陽開濟叫嚷著要將那個打人的丫鬟賣進妓院裏,他帶的人要上手去拉人,都督府的人攔著不讓。
見歐陽厚儀回來,歐陽楔直接命令道:“這個丫鬟以下犯上,把她賣了幹淨!”
歐陽厚儀冷哼一聲:“這是我都督府,不是你們歐陽府,還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氣得歐陽楔大罵:“你是我的兒子,我是你的父親,怎麼就輪不到我說話了?”
歐陽厚儀並不理會他,直接吩咐柳副官:“這些人是來搗亂的,都給我扔出去!”
柳副官一個立正:“是!”
然後一揮手,後邊的士兵就將父子兩個架起來扔了出去。
這是這一扔,將歐陽家的陳年往事都揭了出來,有人唾棄,有人替歐陽家惋惜,唾棄的是他們的厚臉皮,當初那樣對待人家,現在還有臉貼上去,惋惜的是,若是當初好生對待人家,說不定現在就能跟著享受榮華富貴了。
隻可惜,人沒有前後眼。
之後,聽說歐陽開濟又上門了幾次,比第一次更慘,連門都沒進去,又因為在都督府前喧嘩,被人按住打了一頓,腿折了。
歐陽夫人上門理論,隻得了一句話:“若是再鬧,另一條腿也打折。”
這才安生下來了,不過關於歐陽厚儀不好的一些謠言也傳了出去,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幹的,杭州的老百姓不過聽個熱鬧,也沒人真的去信。
開玩笑,那可是手握重兵的一省都督啊,誰活膩歪了敢說他的壞話。
歐陽厚儀回來是有大事要做的,歐陽家若是三天兩頭來鬧騰,雖然傷不到他,但也夠惡心人,他又是個軍人,自然用軍營裏的方式處理歐陽家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