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何惠馨摟住了身邊的姑娘,當年她走的時候,還是個小丫頭,現在已經長成了比她都高的大姑娘,“雲旗啊,姑姑該早點回來的,這些事就是一個尋常的男人去做,也阻力重重。”
這些話何雲旗聽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了,心中有些不以為然,“難做我不也做了下來?隻要我想做,總有做成的一天。”
何惠馨隻覺得似乎哪裏有些不對,不過她抓不住一閃而過的想法,於是就放下不去想了。
“等明天我想去振華女校看看。”
“好啊好啊,咱們,明天一塊兒去吃一頓鮮蝦小餛鈍,然後再去學校。”
“好啊,在美國要麼吃漢堡,要麼是肉,實在饞中餐了,就去找個中餐館吃一頓,可味道總不如家裏的好。”
何雲旗笑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胸懷大誌的,可都沒有我這個井底娃有口福。”
“這倒是,走到哪裏都沒有家鄉的飯菜香。”
兩人絮絮叨叨說到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何惠馨是被鳥叫聲吵醒的。不過醒來了,也不想起來。還是何雲旗精神抖擻,叫醒何惠馨,讓人跟何明哲說一聲,兩人就手拉著手上街去了。
兩人也不坐車,就步行在街上逛著,走到哪裏就吃到哪裏,等到了振華女校的時候,兩人已經撐得不行了。
剛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何雲旗猛地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事?”何惠馨扶著撐壞的胃,懶洋洋地問。
“我們學校有個老師,可能跟你有些瓜葛。”
何惠馨想了想,“我走了這麼多年,能跟誰有瓜葛?”難道是那個姓梅的,一想到這個,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想起他來了。
何雲旗道:“是跟謝家有關,這個老師是謝子浚的侄子,叫謝研閏的。”
何惠馨暗自鬆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研閏這孩子。當初我在謝家的時候冷眼看著,雖然別人都說他又呆又老實,可在我看來就數這孩子最有出息了。”
見姑姑對謝研閏的評價挺高的,何雲旗也放下心來了。
她們到的時候,學生們已經開始上課了,兩人就在學校轉了一圈,何惠馨看得讚不絕口。
“我這些年在美國學的就是教育學,學了一整套的教育理論都不如你這實幹家強,何校長,要不你賞我口飯吃,也來這裏當個老師如何?”
“那當然是求之不得了。”姑侄兩個相視一笑。
等下了課,何雲旗就讓人將謝研閏叫了來,何惠馨想見見這個孩子。
謝研閏一進來就問:“何校長,你有什麼吩咐?”
何惠馨笑著站起來,“研閏,還認識我嗎?”
謝研閏這才發現椅子上坐著一個中年美婦,三十多歲上前,溫柔可親,看著麵熟,一時卻想不起是誰來了。
“你好好看看。”
謝研閏又看了一會兒,才欣喜地說:“二嬸,你是啊?”說完了,才覺得自己的稱呼有些不合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不起,叫順口了,一時間沒改過來。”
何惠馨笑著說:“沒關係,叫我何老師吧,咱們以後就是同事了。”
謝研閏問:“那何老師,”剛叫出口自己先笑了,“這個稱呼太別扭了,要不在私底下我跟著何校長叫您姑姑吧。”
不過是個稱呼,何惠馨並不在意,“好啊,你隨意叫。”
兩人又續了一會兒舊,不知不覺間就到了中午。
三個人又轉戰到食堂繼續聊,一路上,何雲旗向遇到的老師們介紹了何惠馨。總會有人心中不忿,覺得何雲旗開了後門給自家人,可聽說何校長這位姑姑是美國哈佛大學教育學畢業,都閉上嘴了。
實力不如人啊。
吃飯午飯,何惠馨想再轉一轉,就帶著何雲旗離開了。
走之前,何惠馨說:“雖然我回來的消息不是秘密,但我希望你不要隨你跟人說你見過我。”
不等她說完,謝研閏就承諾:“姑姑放心,我現在跟方朵一旬回老宅一次,也不會胡說的。”當年的事情鬧得那樣大,他這個謝家人當人比別人更了解事情的始末。
何惠馨點點頭:“你是個好孩子。”
當年在謝家的時候,何惠馨自己沒有孩子,對這個侄子是最好的,謝研閏還是她給啟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