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裏?”
柳副官道:“人就在外邊,都督現在要審問?”
歐陽厚儀看了何雲旗一眼,說:“帶進來吧。”等柳副官出去了,他對何雲旗說:“待會兒人帶來了,就交給你處理吧。”
何雲旗看了他一眼,說:“她是你的人,還是你自己處理吧,該我處理的我已經處理完了。”她說的是審訊喬中的事情。
“那好,一切交給我,要是你對我的處置不滿意,你盡管說。”
董明月是在逃跑的路上被人抓住的。自從她從那所宅子裏出來後,左拐右拐甩掉跟蹤的人之後,就徑直去找喬中了。她早就知道喬中愛慕她,也因此得意過。從宅子裏出來之後,她的恨意就越來越深,從恨何雲旗到恨歐陽厚儀,她恨這個男人薄情寡義,恨他從來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女人的情感沒有邊緣地帶,不是愛,就是恨。而董明月從來就不會讓別人辜負她,既然他不愛她,那就殺了他,誰也別想得到。
於是,她哭訴,她哀求,終於求得喬中心軟答應了。
事發當天,本該下值回家的喬中過了時間還沒有回來,她敏感地察覺到似乎發生了什麼,於是背上早就準備好的包袱,化妝成普通的農婦,悄悄地出城去了。等柳副官派人來的時候,自然就撲了個空。
歐陽厚儀手下的情報官也不是吃醋的,任她如何躲藏,還是被找了出來。
進了房間,她從從容容地坐在椅子上,仰著頭對歐陽厚儀說:“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吧。”
歐陽厚儀見她奔波躲藏了幾天,而身子並不顯疲憊,問:“你的身體沒事。”
這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董明月撩了撩頭發,笑道:“我演的像吧?其實也不算全是在演,當初受傷是真的,隻是後來其實好的差不多了,我怕你把我送出去,所以就一直謊稱並沒有病愈,連醫生都被我買通了,若是你發怒了生氣了,我就自己跑到院子裏凍一晚上,發病的症狀跟肺病一樣,醫生檢查不出什麼,又怕你說他醫術不精,所以就幫著我將事情瞞了下來。”
“你明知道我不愛你,你這又是何必?”
董明月憤恨地說:“要不是這個女人出現,我肯定能讓你愛上我的。我除了家世我那一點兒比不上她?你怎麼隻看得到她,而我守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就不舍得回頭看我一眼?”
“就憑你做的這些事情,你連雲旗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她心地善良,不會做出害人的事情。而你,得不到就要毀掉,真是蛇蠍心腸!”
“我蛇蠍心腸?”董明月笑得眼淚都下來了,“當初我也是個善良的女人,是你,是你將我逼到現在這個地步的,這一切都怨你!”
突然間,歐陽厚儀沒有了再審問下去的興致,揮揮手讓柳副官將人帶下去,“交給警察廳,讓他們按照法律來。”
柳副官一伸手,“董女士,請吧。”
董明月淡定地站了起來,“聽說何雲旗都懷孕了,這婚前苟合真是個好女人啊。”
“你放肆!”歐陽厚儀訓斥道。
“怎麼?難道是我說錯了?還是這孩子不是都督你的?”
歐陽厚儀不願意再聽她廢話,直接讓柳副官帶人下去。
董明月攔住了柳副官的手,從脖子裏摸出一條項鏈在嘴裏含了含,對歐陽厚儀說:“這個項鏈是當初你升任將軍的時候給我和蘭若買的,這些年你送了我好多首飾,可隻有這一件是你親手買了送給我的,今天我就用它將這一切做個了斷。”剛出完,就從嘴角裏冒出一股鮮血。
柳副官大驚,急忙要將人脫下去。
剛才何雲旗一直沒開口,見突然間發生這等變故,急忙對柳副官說:“快去搶救!”
然而,董明月的項鏈浸了烈性的毒藥,醫生搶救了半天也沒有搶救過來。
何雲旗歎道:“她這又是何必!”
“她知道自己怎麼樣也是死路一條,所以寧可選擇自己死,而不是讓別人槍斃。隻是可惜了喬中,原先我覺得這孩子老實可靠,可現在看來,卻是老實過頭了,別別人蠱惑兩句,邊起了殺主的心,這人也留不得。”
正說著,柳副官進來稟告:“喬中聽說董明月服毒死了,自己也在牢裏觸壁而死。”
何雲旗歎息不已,一個因愛生恨要殺人,一個因愛被蒙蔽了雙眼,做出了追悔莫及的事情,若是董明月能一早正視自己的感情,或許就能避免這場悲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