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弟說千真萬確,我們真有……”
陶悅相當小心,話到一半兒,左右瞅瞅,低壓聲線……
“養在羽林宮裏……我們不給外人看,連長姐她們都沒告訴過呢,八弟覺得你值得信任。”
說完,眼睛狡黠地眨了眨。
小子們!拜托,咱這是剛打個照麵兒,您這就信任上了?
誰信……
心裏活動自然不能溢於言表地……
陶戰立馬現出無限好奇態,再到感恩態,最後定格在拜把子式的嚴肅態,微啟朱唇:
“承蒙皇子們的信賴,那是什麼稀罕物啊?不會傷人吧……”
“不會不會。”
陶謹陶悅異口同聲脫口而出。
……
“哼,就個那勞什子,你們還真當成天下無雙世上絕品?乳臭未幹毛孩子的把戲!”
“你,是叫?”
“喔……陶戰是吧……”
“先告辭了,太保喊我們了……”
陶芎抱了抱拳,瞪了眼他的兩位弟弟:
“走吧,還等什麼?”
……
果然,仨個小廝出來躬身喊他們回去上課。
“拿著這個,扮個小廝,從西掖門出來,玉水橋對麵就是羽林宮,我們在羽林宮玄子門上候著你!今晚戌時,正是個好時候!!”
“有膽兒就來,沒膽兒就算!”
陶謹從懷裏掏出塊帶著穗子的黃木腰牌不由分說,硬塞到陶戰手裏。
“戌時見,羽林宮玄子門!”
陶悅附和:“一定要來!”
二人轉身哼著小曲兒風一樣旋著跑了……
……
陶戰有點傻了。
原地杵了好久……
這是什麼操作?
我和他們熟嗎?
她呆然地看著他們塞到手裏的牌子……
……
冬天天短,酉時天就全黑了。
陶戰坐臥不寧、心緒不定……
一會兒拿著舊書翻著,一會兒坐著發呆,一會兒凜著寒風,站在院子裏賞暈昏的月影……
……
明天,宮裏要大宴文武給歸國的四皇子陶序接風。
今兒,陶貴妃帶著能幹的嬤嬤丫鬟,一早就去了撫寧宮,忙宴會的事項,到現在還沒回來。
“聽孫嬤嬤說……”
牙月遲疑地看到嗬著白氣,犀牛望月式的陶戰
“說什麼?”
陶戰等了半天,不見牙月往下說了,實在不耐煩了。
“說五王子把四王子接回來了……”
陶戰低輕地哈了一聲,不知道是回應牙月,還是對著月影呼吸。
……
陶戰早把王子澤拋到腦後去了。
人已經來了都城,他也沒什麼用了。
感情這種玄乎的東西,就是生活的調味品,沒了它,白米飯照樣充饑,死不了。
自己年齡尚小,婚事必是兩三年後的事情。
皇族文明程度不差,及篳的女兒才會考慮婚嫁。
所以,目前,陶戰思忖,她沒什麼能讓他拿捏住的。
……
牙月看出了主子的心事,見四下裏無人,輕聲耳語道:“主子,您才來了幾天,千萬不能再鬧出岔子了,安安穩穩地歇了吧。”
陶戰看了看被一塊黑冷的雲遮了的月影,應聲道:“睡吧。”
……
躺在被窩裏,陶戰轉輾反側睡不著,心裏矛盾對攻……
有心穿了小廝服裝偷著出去吧,真怕應了牙月的話,來了沒幾天惹下不少簍了來。
昨兒出了那麼件子事端,這,唉……
不出去吧,看著橢圓的黃木腰牌……
腰牌著實精致。
最上麵,對稱雕著一對威武的龍頭,龍口相對,含著一個顆珠子,珠子就是一個孔,穿著金絲穗絛,往腰上係的。
牌子兩側是兩對相對著的虯龍爪子,中間監著兩行蠅頭小楷:羽林宮太監,下麵:郭方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