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搏麼?”

陳小咩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而後愁眉苦臉的憋屈道:“能不搏一搏麼,有了這兩次的茬兒,我就不信他胡安生會大度到放我活命,與其等死不如拚死,能換一人是一人,換兩人就是賺了。”

林佳玉嬌聲大笑:“我還當你有什麼能耐,是能引下天雷滾滾、還是濤濤江水,不曾想到頭來卻是這般有勇無謀。”

陳小咩噘嘴道:“還不是你這沒良心的敗家婆娘害的?”

一旁沉默少言的驪雨言道:“陳公子本是局外人,不顧性命前來攪局是大無畏,蜉蝣撼大樹雖說可笑卻也可敬。”

陳小咩向驪雨拋個媚眼,嬌滴滴言道:“如今我家大媳婦‘回了娘家’,身邊正缺個高手坐鎮,驪雨姐姐心腸慈悲不如前來助我一臂之力?”

林佳玉怒道:“你自己要送死,可別將我倆拖下水!”

頓了頓,林佳玉正色言道:“說正經的,你可有把握攔下邪王教?心中究竟有何布局?——當然,倘若你害怕我是邪王教的細作,不說也罷。”

陳小咩笑道:“我手下倒也有三百人馬,可都是為我打工的跑腿夥計,比不得邪王教屠人頭顱的鐵騎,如今胡安生約莫三日後率兵到來,我打算在以北的荒漠中重新建造一座駱駝鎮請君入甕。”

林佳玉與驪雨瞠目結舌:“你瘋了?且不說偌大一座城鎮需得耗費多少人力財力容不得你說建造便建造,此等天大工程定會驚動鎮中細作,到時候必然落得個得不償失。”

陳小咩笑道:“故而需得趕在一夜之內完工,並將炸藥埋伏其中,隻需隔天胡安生鐵騎進入鎮中便叫他們有來無回,哪怕炸死個半數也足夠嚇得他們拍馬撤退了吧?”

林佳玉連連搖頭:“一夜造城怎麼可能?就算是粗製濫造的假把式也太過玄乎了。”

陳小咩捂嘴偷笑:“那林小姐便拭目以待吧,此舉已然算是破釜沉舟,若是不成便也隻有死路一條咯。”

說罷,陳小咩自懷中取出一封信紙,紙麵幹淨到毫無折痕,顯是被陳小咩小心愛護著的寶物,猶豫過後,陳小咩將信件置於桌前,炯炯目光望著林佳玉與驪雨言道:“我陳小咩這輩子問心無愧,唯獨勸了北寒一人一條性命一份人情,此番不曉得還有無生還可能,若是不能還請林大小姐將這封信帶往北寒交給劍神閣門人,隻需說陳小咩的名字他們便曉得該將信給誰。”

林佳玉怒道:“你當真要送死我豈會攔著你,滾滾滾,別在我麵前煩我喝茶。”

陳小咩一臉委屈:“明明是你帶我來的……”

林佳玉拍案而起,陳小咩扭頭風也似的跑了個沒影。

林佳玉麵上風輕雲淡,可心中卻已翻江倒海,自小便開了心竅的她,本以為看透了世人的勢利嘴臉,卻不曾想到這世上當真會有如聖賢書裏描寫的聖人,佛陀修行時割肉喂鷹是為眾生舍己忘死,林佳玉難以置信世間會真有這等傻蛋。

權衡雙方,其實這場戰爭毫無懸念,邪王教有千餘殺人如吃飯的殺手,殺手身手本就不俗,加上領頭人是武藝高深莫測的胡安生,就算隨意遇上一家武林大派都能殺個兩敗俱傷,而陳小咩手中隻有三百從沒握過兵刃的夥計,走了武藝頗高的王丹霞這仗更是沒得打,哪怕陳小咩的天方夜譚成了真,頂多也隻得炸死炸傷個五百人,剩下不說三百,哪怕隻有一百殺手對上陳小咩的老弱殘兵照樣是一同砍瓜切菜,她何來的勇氣,膽敢知其不可而為之?

“混賬東西……”林佳玉莫名有些惱怒,要將駱駝鎮血祭的罪魁禍首的她,本該成為一位無情無義的魔頭,陳小咩的攪局非但能助她脫逃私奔,更能無生事端叫邪王教無暇顧及她林佳玉的生死,結局於她而言如此完美,她卻不知何故怎麼都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