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咩覺得拓拔無雙言之有理也就沒移動身子,可目光終究是不敢望向悠然褪下衣衫的絕美女子。

安靜房間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許久,拓拔無雙道了聲:“好了。”——陳小咩方才敢抬起腦袋,將目光移向拓拔無雙,卻在一時猶如石化般凝滯在了當場。

衣衫半褪,露出半個渾圓胸脯與雪白香肩,纖細臂膀抱著散亂衣衫半遮半掩,玉雕似得小腿足踝在微微提起的搖曳裙擺下若隱若現,引得在場之人浮想聯翩,一時竟再難移開癡迷目光。

“怎樣?”拓拔無雙笑容不懷好意:“我漂不漂亮?”

陳小咩身體滾燙,臉頰上的緋紅一直蔓延到了脖頸,衝著拓拔無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拓拔無雙又好氣又好笑,趕忙收起嫵媚姿態端正了衣衫,踏大步來到陳小咩跟前,手指輕拍陳小咩額頭惱恨道:“你有甄玉環那個賤人為伴,自是不覺得我有多漂亮。”

陳小咩急忙擺手:“沒有沒有,你……你很美。”

“真噠?”拓拔無雙目光閃爍好似星芒:“是不是比甄玉環更美?”

陳小咩隻覺搖頭也不是、點頭也不是,急忙端起酒壺替自己與拓拔無雙斟滿酒杯,舉杯岔開話題道:“先喝點兒酒暖暖身子,拓拔姐姐,你怎麼來了?”

拓拔無雙大大咧咧盤腿坐到陳小咩對麵,一口飲盡滾燙酒水隻覺通身爽快:“好酒!再來一杯!”

婢女想要上前服侍,陳小咩卻擺了擺手,親自替拓拔無雙再度斟滿酒杯。

拓拔無雙見陳小咩貴至沈立方之女,亦與自己如此親近,心頭甜蜜竊喜,小口飲酒嚐了嚐甘洌滋味與陳小咩道:“我本在‘綠洲子’主持事務,是你爹爹要請我來沈家,說是你沈小咩歸家之後對我倍覺思念,特地邀我前來與你成親,誰知道……”

說道此處,拓拔無雙話鋒一轉,語氣惱火而又委屈:“那麼照眼下情景來看,你爹多半是在誆我了?”

陳小咩苦笑點頭,簡短解釋道:“沈立方想讓我留在沈家。”

說著又補充了句:“我不姓沈,我的名字本是陳小咩。”

拓跋無雙一愣之後大笑:“怎麼?都是待嫁的黃花閨女了,竟還要與家中長輩慪氣不成?”

見陳小咩對此不欲多談,拓跋無雙又道:“不管你爹是不是在誆我,反正我既然來了便鐵了心不走了,以後你便是我的女人,可別想再逃第二次!”

陳小咩咬了咬唇,仰頭飲下杯酒慘然笑道:“想不到拓跋姐姐也與別人一樣。”

拓拔無雙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一樣?”——但隨即便就恍然,陳小咩所言,定是自己前來乃是為了沈家錢財而非陳小咩,不覺有些哭笑不得:“人皆愛財,我不否認我此番前來看中了沈家家財,可捫心自問假如沈家三小姐不是你陳小咩,我絕不會舍下家父家母留下來的‘綠洲子’,要麼讓那沈家小姐入贅我‘綠洲子’,要麼就一拍兩散,反正別想要我親赴沈家,此等輕重,陳小咩你可懂得?”

望著拓拔無雙真摯的眸子,陳小咩眼眶有些溼潤,再為眼前女子斟滿了酒,竟隻有默默對飲不知該說什麼好。

兩人默默無言卻是恰到好處的心有靈犀,拓跋無雙含情望著眼前白發女子,神情卻陡然又變,忽而言道:“陳小咩,你且老實交代,甄玉環是你什麼人?”

念起那夜的翻雲覆雨,陳小咩臉孔羞紅低下了頭顱:“我……她……”

拓拔無雙不覺火冒三丈,連道數聲“好”,冷聲諷刺道:“當日在‘綠洲子’你指責我濫情,我還當你陳小咩有多專一,想來不過和我一樣,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混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