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治拉開路飛的臉皮,把剩下的橘子塞進去,拍拍手後一臉溫柔地跟波白說:“晚安。”
“……”波白看看還在翻著書,但是無意識咬著橘子的路飛,再仰視蹲在帽子前麵的山治,“晚、晚安”
“波白小姐能給我一個晚安吻麼。”山治一臉期待兼羞澀。
“好啊。”
山治垂下腦袋,對著小白姑娘側臉。小白扒著山治的臉,踮起腳尖努力夠到山治的臉頰親了一下。“Nice Dream。”
山治頂著大紅臉撲到地鋪上抱著枕頭翻滾一陣,直起身探向波白:“我可以夢見波白小姐嗎?”
“……嗨。”
“找到了。”路飛含含糊糊的說,然後一口吞下嘴裏的橘子,“我們來講一講小紅帽的故事吧。”
“咦?小紅帽?”大灰狼與小紅帽麼?就算是小紅帽……波白一臉認真以示支持。
“從前有一個帶著紅帽子的小男孩,大家都叫他小紅帽……”自動代入小草帽了……
“有一天他坐的那隻船不小心被吹到了大海上。大海無邊無際,然後他遇到了一個島嶼。”路飛翻了翻書頁,“這是個奇怪的島嶼,裏麵有各種穿著衣服的動物,它們是這個島上的居民。一個邪惡的人類帶領水果軍隊打敗了它們的國王,統治了這個島嶼。因為他有強大的水果軍隊,它們不得不臣服於這個暴君。”路飛撓了撓鼻子繼續,“這個國王戴著西瓜做的皇冠,於是大家叫他西瓜國王。西瓜國王殺了很多動物——因為它們偷吃他的餡餅,或者不好好陪他玩。那些動物的頭顱被砍下來丟在水果皇宮的護城河裏,漂浮的腦袋被聚集在一起成了漂浮的‘頭顱之橋’。國王揚言:‘頭顱之橋永遠打開,通過頭顱之橋的人擁有不被阻止地進入皇宮的權利’。但是沒人敢踏上死屍們僵硬的臉。就這樣,這些動物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每天隻能吃一點青菜……太過分了。”路飛氣鼓鼓地鼓起臉頰,“居然隻給吃青菜,那個國王真是太過分了,不行。我們去看一看下麵的結局吧。”
“……”波白看著路飛嘩啦啦地翻頁,扭頭看了一下周圍——山治他們早就睡著了,即使是路飛大聲地念書也完全不能影響他們。還真是讓人羨慕的孩子般的好睡眠。
“有了,小紅帽踏上了頭顱之橋到達了皇宮,他吃完了所有水果,於是國王的軍隊潰敗了。動物們起來反抗,終於奪回了皇宮。什麼嘛……為什麼不是肉,要是國王帶領的是肉軍隊就好了。”路飛失望,“我們還是看別的故事吧。”
雖然路飛會不顧聽眾按個人喜好縮短故事、砍斷情節。但是少年變聲期般微微沙啞又稚嫩的聲音確實格外好聽。
夜晚暖黃的燈光暈染室內,將路飛的皮膚暈澤出柔和的光。路飛揉揉眼睛斷斷續續地念著故事。念著念著腰背越來越彎,頭越來越低。雖然波白已經睡眼惺忪哈欠連天,但是講睡前故事的那位卻比她先倒下了。
小白姑娘揉了揉因為打哈欠沁出眼淚的眼角,迷迷糊糊地吊著草帽爬下來。
路飛臉側貼著地麵呼呼大睡。口水順著嘴角小溪一樣流下來。柔軟的黑色頭發在地板上蕩漾出波紋。一隻手臂舒展著,攤開的手掌上少年的手指微微蜷縮。
小白爬到路飛的手心,掌心冒著麵包一樣熱乎乎的暖氣。把腦袋擱在柔軟的虎口,再拉過食指蓋在肚子上,小白姑娘調整了一下`身姿,抱著路飛的拇指迷糊地睡過去。
半夜山治醒過來一會,迷迷糊糊地給波白蓋了塊手帕,拉燈爬回床鋪。
黑乎乎的夜晚,像塗了一層巧克力醬,浸泡著香甜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