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威脅都不被允許存在……沙鱷眯緊了眼,加大手中的力度。
沙鱷sama…
原本蒼白的臉色更加暗淡,依稀可辨破碎的唇形。
“她快死了。”
Mr.1不緊不慢的渾厚的聲音響起。
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五指在張開後便彎彎的繃著似乎難以收回。
手中的女人墜落在地,無聲地躺在那裏。
“暈過去了。”探了探對方的鼻息,Mr.1對克洛克達爾說。剛硬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丟船醫那裏去。”克洛克達爾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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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把大海胡亂地抹上一片胭脂。
Mr.1爬上瞭望台,隻看到坐在圍欄上的男人的黑色背影。雪茄的煙在夕陽的紅光中被輕微的海風無限擴大。
“醒了?”
“醒了。”
“她說了什麼?”
“問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哼~”嘲諷地笑。
“她以為你的手下有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Mr.1沒有在意那個男人的譏笑,繼續用原來的音調複述。眼前浮現的是那張蒼白的臉上掩藏在憂鬱之下的憂慮。
“沒有永遠的忠誠,但是沒有人能背叛。”沒有人能背叛他,因為他不相信任何人。
Mr.1看著那個孤傲的男人的背影,走過去站在一邊和他望向同一方向,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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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船要走了,就此告別吧,波白小姐。”
波白仰臉看了看Mr.鋼鐵,再轉頭看了看坐在靠椅上把玩著雕紋手槍的克洛克達爾,撇回視線看向船外的島嶼。
上次在阿拉巴斯坦也是,這次也是,已經承蒙沙鱷sama照顧了。也許他是念在現世的借居的情誼上才這麼做的。不過事實上,他沒欠過她什麼。即使是現世,也是自己麻煩他比較多。
“多謝關照,那麼,我走了。”波白對著Mr.1和沙鱷的方向鞠一個不太標準的躬。
爬下船邊的軟梯,跳上陸地的時候蹩腳地蹌踉一下,波白往島嶼內走去。
陌生的島嶼也沒關係。隻有一條向前的路。
“這個島嶼不太安全,波白小姐不一定能活下去。”一動不動的Mr.1說。
他身邊的克洛克達爾重新叼了一根雪茄點著。
那件白色的連衣裙對波白來說大了些,裙擺總是處於飄揚晃蕩的狀態。以一貫緩慢的速度,她沿著那條被踩得結實的黃泥小道前行。有條不紊地迎著那輪淺白的太陽,似乎要走到村莊、城鎮或者城市裏去。
身後恍惚傳來槍響,在耳際既明亮又模糊地擦過。似乎很遙遠,麻木的耳郭最外緣卻突然一下子滲出一小片新鮮水潤的鮮血。波白的腳步頓了頓,微微側轉臉,她看到身邊有一棵低矮的樹,灰黑色的枝條綴著粉色的花在上空蜿蜒爬行。
四個金色的環戒搭配銀色的華麗的槍身,意外和諧並強勢。
不需要瞄準,似乎是隨意地動動手指。
第二聲槍聲明晰了很多,不帶重影。聲響震得天空也晃了晃。
子彈打在樹枝上,一小節花枝伴著零落的花雨墜下來。
波白伸手去接那枝花,帶著粉色的纖細樹枝在接觸到那隻有著像開花的樹枝一般的手之前被又一顆子彈打中,衝出去一小段距離,折斷了落下來。
冒煙的槍眼帶著淡薄的硝煙味。
波白突然在那棵花樹下聞到了那些粉色花淡而濃鬱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