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怪他,父親您別輕易冤枉別人,他幫過女兒很多次。而且……上次還幫女兒擺脫了周晉的過失之舉。”

一提起這個,薑長盛更來氣,“阿晉都同我說了,那日見你思鄉落淚,想安慰你,卻莫名被世子揍了一頓狠的,他本無齷齪心思,硬生生地被你給誤會了,還多次來家裏解釋,情真意切的,他是為父看著長大的,心思全掛在臉上……”

薑楚一下子紅了眼眶,自己父親不信自己,卻信別人,“父親當真不信女兒的話嗎?周晉他就是滿懷齷齪心思,他終日流連花叢,靠卑劣手段上位,您就這麼信他?”

“我看你就是被顧明衍這小子迷的暈頭轉向的,現在跟我回家,你周伯父已經派人來說了,抽個好日子把你嫁過去,早日成家……”薑長盛負手而立,強勢地讓人不容反駁。

薑楚含著淚,別扭道:“女兒是不會嫁的,您若願意您就自己嫁過去。”她轉身,“還有,請父親今後不要再左右女兒的親事。”

薑楚擔心顧明衍在這裏替她承受父親的怒氣,便彎腰拉了他的胳膊,“我們走。”

顧明衍沒想到薑楚會來拉自己,胳膊上突然敷上一隻嫩白的手,有些措手不及,瞧見她紅了眼眶,心突然抽痛了一下,當下就道:“別不高興,不嫁就不嫁,我會護著你的。”

“反了反了,都反了!”薑長盛哆嗦著手,拿起桌上的茶盞就摔了過去,熱茶滾燙,順著顧明衍的手淌在地上,一會兒,便留下一大片紅印子。

他沒在意,被薑楚拉著,疾步走出這令人窒息的屋子。門口柳司契看熱鬧一樣,吊兒郎當地衝他點了點頭,眼裏全是讚賞。

顧茗瑤被嚇得一愣一愣的,生怕脾氣不好的二哥跪久了腿麻,然後生起氣來刁難人,沒想到最後服服帖帖地被阿楚姐姐給拉了出來。

一路上,薑楚越想越委屈,父親的聲音蕩在耳邊,罵她是個不孝女,罵她不守規矩不為家人著想,總之處處都是她的錯。想著,淚水如珠子一般往下墜。

來來往往的下人們生怕看花了眼,都仔細瞧著,的確是清貴又安靜的表小姐啊,怎麼就抹起了眼淚?於是一個個又看向她旁邊的顧明衍,保不準是世子欺負人小姑娘了!

顧明衍此刻正沉浸在薑楚拉著他手的美妙中,春風滿麵,直到那一群不怎麼友好的目光全堆積在了他身上,他才不明所以地掃了一圈。

一掃不要緊,看見薑楚無聲地流淚的時候,心都擰到一塊兒去了,他也跟著升起一肚子脾氣,後來即時忍住,歎了口氣。

顧明衍俯身,食指將小臉上的淚珠抹掉,“委屈了是不是?對不起,我說了會護著你的……但還是讓你受委屈了。可是阿楚,我又不能跑去揍你父親一頓,到時候你還得怨我不是?嗯?”

他好聲好氣地哄著,自己語氣裏都帶了一絲委屈,像是在替她生氣。

身後跟著的柳司契很有眼色地拉走了顧茗瑤,隻剩他們二人獨自走路。

薑楚別過頭,她不想哭,可有些時候是忍不住的。她流下的眼淚,全被顧明衍用衣袖小心翼翼地擦掉,顧明衍像是在擦一件無價的瓷器,認真又溫柔。

她低頭,不想讓顧明衍瞧見這副狼狽的模樣,原本打算冷靜地跟父親談判,剛才卻沒能說服父親,反而自己抹起了眼淚,真是太丟臉了。隻好轉過身用手擋著眼睛。

顧明衍看穿了似的,輕笑著安慰:“你父親真是太厲害了,連我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迫於他的淫威,在地上跪了半晌,唉……本世子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委屈呢!若我是個姑娘,早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陽光下,薑楚聽著這些話,想起幾天前顧明衍也像個姑娘一樣在馬車裏耍賴,那樣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倒真像被人給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