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了光亮,姬敏敏巧笑嫣然:“世子哥哥,你的汗浸濕了衣襟,熱壞了吧,夫子真是不講理,明明你都抄寫了的。”

姬敏敏掏出一塊錦帕:“呐,擦擦汗,放心吧,我會一直幫你撐著傘的,再熱也不怕。”

薑楚慢慢蹲了下去,拄著頭看著,顧明衍先是皺了皺眉,然後退了一大步,躲過紙傘下的陰涼,再後來,直接退到身後的壁牆上,阿禮看了兩人一眼,默默蹲到了樹下。

後來,他對上了一臉平靜的薑楚,薑楚在那裏蹲著,平靜之中似乎蘊含著無限波濤,亦或是,存著點狡猾。唉!這令人窒息的感覺,他還等著看主子如何給姬敏敏下馬威,偏偏卡在了這裏。

阿禮想轉移視線裝成沒看見的樣子,奈何這是一個對視,躲也躲不過,這好戲是看不成了,他隻好站起來,衝著那一堆草,恭恭敬敬地行禮:“阿楚小姐,您怎麼來了。”

薑楚站起身來,暴露在陽光下,那種暈眩感漸漸緩過來,太陽曬得她睜不開眼,她笑了笑:“來的有些不是時候,現在看著倒像是捉奸了!”

說完,她看向顧明衍,就見那人一瞬變了臉色,猛然看向她的方向,眼中全是不知所措,以及難掩的著急。就像是小孩隻看了眼盆裏的魚,然後魚死了,剛好大人進來,那種想要辯解但又無能為力的感覺,像失去了全世界。

薑楚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揚了揚眉轉身往回走。顧明衍後知後覺地追上去,“阿楚,捉什麼奸啊,我沒幹什麼,我離她離了有三丈那麼遠。”

薑楚嗯了一聲:“想了那麼久的問題終於想明白了,還好我今天過來了。”

顧明衍:“什麼?”

薑楚回頭,“想明白了,為什麼你平日不將我抄寫的《玉書》交給夫子,原來是為了讓人家柔然公主給你撐傘。”

沒等顧明衍辯解,她接著道:“在家裏麵又穩住了我,讓我抄書以打消對你的懷疑。這一石二鳥之計,也不枉你讀了這麼多年兵書。”

顧明衍硬生生氣笑了:“楚楚,你是看我平時太無聊了還是怎麼的,我有這閑工夫早就把《玉書》背的滾瓜爛熟了。”

她故意沉起了臉色,“反正我就是這樣以為的,你就是對姬敏敏有心思。”這句話,終於才算把前天受的委屈都發了出來。

既然前日顧明衍誤會她心怡蕭煜,她半句解釋都沒進顧明衍耳裏。這次不如趁機也誤會一下顧明衍,雖然他剛才真的規規矩矩,但……她就是想看看,顧明衍被誤會了會怎麼辦。

看著顧明衍在一旁思索了半天,半個字都沒憋出來,她有些壓不住,隻好再次表達自己的不滿:“你不止對她有想法,你還想娶了她,然後把我趕到茅草屋裏,等著我在饑寒交錯中慢慢死去……”

聽到“死去”兩個字,顧明衍終於肯開口,“你這麼能瞎想,怎麼不去街頭賣畫本子,賺下來的錢,還能買下一處酒樓。”

薑楚想著萬一她真去了街頭賣畫本子,顧明衍這家夥肯定得過去砸攤子,鬧場子,或者碰瓷,哪裏能賺的到錢!她看了眼顧明衍似笑非笑的眼睛,晃晃腦袋回過神來,這次又被他帶跑偏了,關畫本子和酒樓什麼事!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裝的不夠像,顧明衍慌亂起來隻持續了一瞬,現在倒是遊刃有餘地很,她生硬地扯了扯嘴角,語氣淡漠:“這一招聲東擊西,可謂是爐火純青,你不做虧心事,又為何要逃避這個話題?。”

走到馬車跟前,顧明衍替她掀開簾子,“上車吧!別曬著了。”

薑楚是真的有點兒生氣了,問沒問出個緣由,也不搭著顧明衍伸出來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兀自坐到了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