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

末了,還好心地替顧茗瑤掀起被角,示意著她也鑽進來。

第六十四章

其實顧茗瑤並不磨蹭, 一直都很從容淡定。但在柳司契那裏,時間變得格外漫長,他的焦躁與緊張促使著他開始催人:“再不進來, 被窩要涼了。”

顧茗瑤總覺得柳司契不對勁兒, 用探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慢慢平躺下,雙手把被角扯上去。

兩人共用一張棉被, 柳司契緊貼著牆,中間空了很大的間隙, 涼颼颼的,她問:“要不要單獨給你拿一床棉被?”

“你就這麼嫌棄我?”

顧茗瑤一怔, 習慣性的搖頭,想起這是黑漆漆的夜晚,出聲解釋:“沒有, 我怕你冷。”

她說的是實話。柳司契卻自嘲地笑了笑,“睡吧。”

顧茗瑤覺得這個人情緒也太怪了,她明明是在關心他, 卻被這樣冷淡地對待。但轉眼一想,柳司契這段時間是挺累的, 可能是影響了情緒,心情不太好。

這樣想著, 心裏便好受多了,她體貼地往裏湊了湊,兩人的間隙沒有了剛才那樣大, 不再有風鑽進來,這樣就不會生病了。她滿意地彎了彎唇,很快進入夢鄉。

徒留柳司契一個人瞪著大眼在黑暗中失神,顧茗瑤這是什麼意思,往他跟前湊是幾個意思?他側耳,聽著小姑娘平穩的呼吸,心裏開始胡思亂想。

從南想到北,繚亂地不行。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小姑娘睡著了,下意識往暖和的地方湊。而恰巧,他這裏比較熱乎。也隻能這樣想了,柳司契想清楚後,才有了一絲睡意。

天光亮起來時,柳司契揉著眼鏡醒過來,先是閉著眼睛打個哈欠,後來又伸展腿腳,側身向外。周圍不再是冷冰冰的牆壁或者桌子,反而香香的軟軟的,他猛地睜開眼睛。

撞進顧茗瑤清亮澄澈的雙瞳裏,他垂眼看了眼自己的睡姿,頭枕在人家小姑娘細軟的胳膊上,腿搭在小姑娘的身上,手還摟著小姑娘的纖腰。

他狠掐了自己一把,現在這副樣子,活脫脫一個在男人懷裏撒嬌的姑娘家,他還有什麼臉麵見人。

顧茗瑤依然很從容,“你的口水,把我衣服浸濕了。”

柳司契:“……”他趕緊抹了一把嘴角,促使自己冷靜下來:“怎麼醒這麼早,不多睡會兒?”

顧茗瑤:“你枕得我胳膊麻了。”

……

這一整天,柳司契都心不在焉的,他越想越覺得難受,看到街頭搶了老奶奶錢袋的賊人時,臉色異常凶狠,賊人沒跑兩步,就被他一杆紅纓槍給挑在了半空中。

那賊人口中大喊著大人饒命,吸引了一圈的人觀看,眾人拍手叫好,打他揍他的喧鬧聲混成一團。他沒好氣地將人往地上一摔,立刻有巡邏的士兵過來接手。

京城不安穩,見不得一堆人聚在一起,怕惹出事端。領頭的士兵開始趕人,疏散街道,“都散開都散開,讓出路來,小心撞到。”

刀劍無眼,百姓們擁著擠著往外散,人擠人,柳司契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人堆裏的顧茗瑤。他翻身下馬,冷著臉過去,提起小姑娘就往外走。

小領兵以為出了什麼事,迅速跑過來,“怎麼了?內奸嗎?花樣這麼多,還派個女的過來?”

柳司契踹了他一腳:“內奸個屁,叫嫂子。”

小領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他仗著柳司契平時對他還不錯,就瞎扯起話來:“嫂子,真是失禮了,主要是我們都沒見過嫂子長什麼樣兒,今兒一見,怪不得把我們柳哥迷的神魂顛倒的。”

顧茗瑤是上街來買布匹的。昨天夜裏柳司契一直往她懷裏鑽,口中大概是在說夢話,直嚷嚷著冷,她在家中閑來無事,便想親自做兩身棉衣,沒想到在這裏碰上了柳司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