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笑道:“也不知司契這個混小子在王府住的怎麼樣了。”
顧青鴻道:“挺好的,倒是沒有以前嬌氣了,在那小破院子裏住的可高興了。”
顧茗瑤聽聞柳父柳母來了,便走過來行禮。柳母見著她,慈祥一笑,高興地攔她入懷。
顧茗瑤望了門外,也沒見著柳司契的身影,以往這人都是一大早堵在她院門口的,今天卻到現在都沒見著人,她心下擔憂起來。
兩邊家人們還在寒暄,老夫人淡淡問道:“什麼破院子?”
顧青鴻:“就是挨著候府的那個,敗落的小院子。”
老夫人:“快讓司契搬出來吧,那地方是個晦氣的,以往我在那裏放過東西。”
顧茗瑤心裏一荒,外人不知道,顧家人卻是知道的。祖母說那地方晦氣,還說她曾在那裏放過東西,這麼一來,那地方定是放過二叔的遺物。
那個能讓人染病的遺物,雖說後來被一把火給燒了,但……萬一沒燒幹淨呢?
顧茗瑤急得都快哭了,她掙脫柳母的懷抱,跑出門外。
柳母疑惑不解:“這是怎麼了?”
老夫人揮揮手,岔開話題,邀請柳母吃茶。
等顧茗瑤捂著胸口跑到小院子的時候,摔了一跤,裙衫衣袖都沾染了泥濘,就連臉上,都跟小花貓一樣髒兮兮的,模樣很是狼狽。
她沒顧得上管,推開了房門。
柳司契在床上躺著,唇間無血色,麵色蒼白,看見她時,有氣無力地笑了兩聲,“怎麼髒成這個樣子?”
顧茗瑤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她小跑著撲到柳司契懷裏,好好的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都怪她,她為什麼要回來,現在連帶著柳司契染上了病。
柳司契渾身無力,但還是強硬地推開懷裏的小姑娘,“離我遠一些,我得了風寒,別不小心傳染給你了。”
他好不容易才推開,誰知小姑娘力氣怎麼這麼大了,摟著他的腰死死不撒手,他有些慌,忙問:“誰欺負你了?說給我聽,我去教訓他。”
顧茗瑤眼淚止不住,她埋在柳司契胸口,哽咽著,“對不起,都怪我,我不該離家,我該好好待在候府的,對不起,我不該跟你鬧別扭……”
柳司契聽著這斷斷續續的話,終於聽懂了小姑娘的意思,他開始不淡定了,心跳的十分活躍:“後悔了?既然後悔了,就跟我回家吧,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柳司契渾身發燙,他頭很暈,視線也模糊起來,隻好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等我風寒好了,我們就回家。”
失去意識之前,還聽到小姑娘祈求般的語氣,什麼不要離開她,不要就這麼死掉?
他身體硬朗著呢?怎麼就死掉了?
但小姑娘的確是哭的傷心,他心疼。
柳司契心想,一切都來的這麼巧合,大概是上天眷顧他吧。
他趁著昨晚下雨,站在院外像傻子一樣淋雨,渾身濕了個遍,就等著第二天拖著病體去顧茗瑤麵前施苦肉計去。
誰想到他還沒去,小姑娘就找上門來了,還哭的這麼情真意切,死活要跟他回家。
柳司契發誓,他再也不幹這種傻事了,比起苦肉計的成功實施,他更心疼顧茗瑤流下的眼淚。
很久之後,顧茗瑤懷胎兩月,來王府看小侄子,小侄子說話說的流利,奶聲奶氣地叫著姑姑,她抬眼看到老夫人在樹蔭下飲茶。
不好意思地問道:“祖母,您曾經說那個院子晦氣,還說您在那裏放過東西?”
老夫人勾唇笑了笑:“是挺晦氣的,那院子以前經常堆積白菜,我怕司契在那裏住久了,真成小白菜了怎麼辦?那得多晦氣啊,還是得你出手帶他回家,他才沒了變成小白菜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