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來認,你能寫出它的樣子,卻聽不到,我在它背後的呼喚。
突然,隱隱的有馬蹄聲和糟糟雜雜的哭喊聲傳來,大牛從遠處邊跑邊衝她喊:“巧兒,胡兵過界關了,在亂殺人,快跑,去山裏躲躲。”
巧兒一怔,立馬扔掉手裏的短棍,扶起唐潤跑了出來,大牛背著他的阿媽也正跑出家門,一會兒工夫便見來來去去的人,四處奔逃。
唐潤的腿雖然已經大好,可是這樣疾奔,沒多久就開始鑽心般的疼痛起來,巧兒扶著她迅疾的往山裏奔,也不知跑出去多遠,後麵馬蹄聲和哭喊聲漸漸的近了,可唐潤卻疼得邁不開腳。
“巧兒…別管我了…你…一個人…跑吧…”唐潤幾乎喘不上氣來,艱難的對巧兒說道。
“不行。”巧兒回的堅決。
“巧兒…聽我的,…這樣…我們…都…跑不掉,…巧兒…他們不會殺我的…”唐潤喉嚨火燒般的。
巧兒不說話,隻抓緊她,一味拖著往前跑。
“巧兒…我…不行了,…扔下我吧,…我…我隻是個妓女,…”
唐潤說完閉上眼睛,感覺巧兒停下來,鬆開了她,她終於可以大口大口的喘氣,肺裏有了充盈感,可是心裏卻空蕩蕩,寒意凜凜。巧兒,我不是你心中那般美好,我隻是一個遭人輕賤的青樓女子,你是那般單純善良,怎可因我而害了你!巧兒,就這樣吧,走吧…,兩行淚順著眼角留出,卻還未等落下,身體便被托了起來,唐潤一驚,睜開眼,卻原來是巧兒將她背在了背上。
“巧兒…”唐潤急喊。
“阿姐,抱緊我。”巧兒話音不落,人就已經奔跑起來,背上的唐潤跟著一晃,本能的便摟住了巧兒細細的脖脖頸。
兩邊景物不斷後移,唐潤伏在巧兒羸瘦的背上,堅硬的蝴蝶骨硌著她的身子,隻覺胸中漲澀難忍,想說話,想叫喊,卻被硬硬的堵在喉嚨裏,一絲兒聲音都發不出,惟泉湧般的眼淚稍稍可解她心中的憋悶。
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辨不清事物,隻能看到影影綽綽一閃而過的黑影,耳朵也隻聽到身下之人急速的喘熄和沉重的腳步聲。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她背著自己跑了多遠,身後的噪雜聲已經沒有了,巧兒終於跑不動了,攤到在地上,一動不動,隻剩大口大口的喘氣。被摔在一旁的唐潤趕緊爬過去,將巧兒摟在懷裏,泣不成聲:“巧兒…巧兒…你還好嗎?…你不要有事啊…”
巧兒慢慢睜開眼睛,努力扯一下嘴角,虛弱的聲音就像夢囈:“阿姐…莫怕…我睡一會兒…”躺在唐潤的懷中,巧兒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巧兒的衣服被汗水浸透,鞋子卻透著暗紅色,唐潤脫掉她破舊的鞋子,腳底已經磨得麵目全非,血肉模糊。唐潤手顫唞的觸碰那瘦的骨骼凸顯的腳丫,巧兒的身體猛的抖了一下,怕是疼了,唐潤不敢再動。
天已經黑了,月亮露出半個臉,周圍傳來低低的蟲鳴和風吹枝葉的沙沙聲,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細細水流聲。唐潤將巧兒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向有水流聲的方向爬過去,一動起來,那條還沒有愈合的腿隻疼得她渾身打顫,大概,骨頭又裂開了吧,唐潤咬緊牙攀爬著找了一根結實的短木。拄著短木,一步一步的過了一片矮木叢,便見到一條小溪,細細的流水汩汩流淌,小溪離巧兒躺著的地方不遠,隻是被矮木叢遮住了。
唐潤脫掉自己的中衣,趴在溪邊,將衣服浸入水中,浸透了撈出來,待要起身時,卻發現溪邊的矮木叢底有一些熟悉的東西,是巧兒經常采的那種草藥,能治外傷,此時若不是她腿不好,趴在地上,在這夜色中也看不到長在暗處的植物,唐潤大喜,揪了一把草藥,托著濕衣挪回巧兒的身旁,將衣服上的水擰入巧兒的口中,再將草藥細細的嚼碎敷在巧兒的腳底,用樹葉和藤蔓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