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侯府時,沈暖玉刻意吩咐去東城明誌街甜水巷會友客棧買鹽水雞。
還沒到明誌街,遠遠的就見整條街車水馬龍,人流絡繹不絕。侍衛秋風在心裏想,這東城偏僻之地到底有何招人魅力,怎麼所經過車馬盡是寶馬香車?
不免抓住個人問問,“我們都是來京華書坊買黃曆的。”
秋風奇道:“又不是年頭兒,買什麼黃曆呢,買黃曆又何必刻意繞道來這偏僻之地?”
所攔小廝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京華書店是聖上首推之所!”
“夫人,前麵堵車,再往前行怕是一會不好掉頭了。”
沈暖玉聽了,便朝外吩咐:“那便就近停下吧。”
馬車遠遠的停在街口,打發禾兒下去買鹽水雞。
沈暖玉掀簾遙遙的往巷子口望去。這裏已然不是兩個月前寥寥無人過的偏街僻巷。
前日華永惟給她書信,半個月前,刊印出的一千冊黃曆就以全部售完,第二版又在加緊印製。
他們所圖的也不是賣黃曆所賺的錢,隻不過是借此引流,當初快要黃了的書坊現如今起死回生,就連原主父親寫的那本食譜書,刊印出來,扣除成本,一個月也能賣十兩銀子,更不要說別的暢銷書。
隻這兩個月,書坊單靠買書已經淨賺了三百兩銀子。是她當侯府奶奶,晨昏定省,陪高寒冷睡覺三年的工資。就算當初立下的契子,兩人五五分成,這也是一本極不吃虧的生意,沒有華永惟,她空是掌握朝廷一手消息無處施展;沒有她,華永惟空是有刻書印書的本領,也沒有機會。兩人是相互成全。
另外,有了人流量,什麼都是能賺錢的。那日與會有客棧掌櫃簽合同,在他客棧裏代賣馬匹所用草料,拴馬所用繩索,齊國方便解餓食品糕點果子等物。她把打娘娘牌贏的,以及近來攢的,無關緊要的首飾,全部處理用來進貨,這兩個月間,又賺了一百兩有餘。扣除答應無論賺錢與否,給會有客棧的二十兩,也還剩將近百兩。現如今她徹底脫了貧。
有了本錢,才有做事的資本,研製白糖之事,終於可以提上日程。
禾兒買完鹽水雞回來,馬車往侯府方向駛去。
沈暖玉坐在車裏笑想,當初和會友客棧的掌櫃議定所買之資五五分成,會有客棧老板想著此處偏僻人流甚少,每月分得三錢一兩的錢,尚且不夠操心費,開出個讓幫代賣貨,除非一月給十兩銀子的天價買賣,沒想到真有腦袋進水了的冤大頭答應,這會那店掌櫃腸子要悔青了吧。
但要想長久做這分生意,這合同還是她主動撕毀了好,等再過幾日,重新商談,改成五五分成,或許這合作關係還得再維係一段時日。
利字麵前無情義,她隻出點子,不出人不出力,長久下去,被會有客棧的掌櫃一腳踹下友誼的小船,是早晚的。就不知道書店華永惟信不信的過了。
沈暖玉抿唇想想,信不得信不過,兩人是簽下了三年合同的,到時候就算華永惟因為利益和她翻臉,錢也是賺得差不多了。況且單靠書坊,永遠也賺不夠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