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挑肥揀瘦,周嫩就順著夾了一塊,然後把自己的碗推過去:“我的你要嗎?”
“你先吃,吃不完的給我。”
“你每次都這麼說,結果我每次都吃完了。”
“怪我?”
“有一點點。”
快吃完飯的時候周嫩給宋希白發了個大紅包,“這頓飯我出,你去付錢。”宋希白不好拒絕,隻能為她貼心的多此一舉表示感謝。
等宋希白付錢回來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坐著一個人,這個人在和周嫩熱絡地聊天,還時不時把她逗笑。
宋希白臉色一沉,快步走過去,握住周嫩放在桌上的手——“不要和可疑的人說話。”然後看都不看那人一眼,拉著周嫩往外走。周嫩踉蹌了幾步,指著那人提醒宋希白:“等一下,他說是你同學,叫……叫——”
“趙要。”
趙要笑著跟上來。宋希白立刻把周嫩拽到自己那邊,對他冷冰冰地說:“這位同學,能不能不要跟著。”
“你不認識他?”周嫩有些吃驚。剛才宋希白去付錢,這個男生帶著和善的笑容坐了過來,自稱是宋希白的同學兼室友。
“不認識。”宋希白篤定地說,給趙要遞去一個可怕的眼神。
趙要沒理他,對一臉困惑的周嫩咧嘴一笑,這笑容就像冬季裏的暖陽春季裏的清風夏季裏的雨露秋季裏的麥香,然後他說:“周嫩小姐姐,宋希白跟我鬧別扭呢,你別信他。”
周嫩瞬間折服,用力拽了一下宋希白,教育道:“明明是同學怎麼說不認識。沒禮貌。”
宋希白不甘示弱,說:“確實是一起上課的同學,可是平時從不搭理我。今天看到我帶著一個大美女就過來裝熟,這種色心眼的同學我不認識也罷。”
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說成大美女周嫩隻覺得丟臉,她猛地低下頭,甩開宋希白自己走出店鋪。宋希白追上去,拉住周嫩的胳膊,然後邁開長腿,比她走得還要快,在人群裏穿梭,目的就是要甩掉趙要。
但是趙要已經粘了上來,輕輕出現在周嫩身邊,柔聲說:“小姐姐別聽他瞎說,我們關係好著呢,前幾天他還找我推薦電影,有關姐——”
“趙要!趙要,趙要。”宋希白連喊三聲終於讓趙要閉上嘴,“我們現在要去看年終展,你要是有其他的事情就去忙吧。”
“這麼巧,我也是要去看年終展。”趙要說著又對周嫩露出那個笑容。周嫩心動了,不由自主地說:“那我們一起吧。”
美院最早的藝術館已經成為觀賞文物,除了大師的展覽一般不會啟用。後來建了一座新藝術館,距離今天也有二十年,拿今天的眼光看是座中規中矩的現代建築。新藝術館有三層,分兩個大場館和三個小場館,五個場館就像五個堆在一起的盒子,表牆全貼著紅磚,窗戶很少。因為通體紅色所以新藝術館有個俗名,紅磚館。
認識宋希白的五年裏周嫩把市裏的美術館藝術館博物館來回走了不知道幾遍,隻要一有大展或者是凡人能看懂並且能感受到樂趣的展覽,宋希白就會帶她去看。周嫩非常感謝宋希白帶給她這個把想象化為現實的美麗世界。
紅磚館周嫩隻來過一起,還是宋希白剛上大一的時候和他們姐弟兩一起來的,之後周嫩都耳聞過這裏舉辦的幾次大展,但宋希白完全沒有邀請她去。過去了一年多周嫩再次來到這裏,發現一切都沒有變,隻是路邊的植被都上了光禿禿的冬裝。
“我們學校栽種的都是季節性植物,大自然中的四季變化是最偉大的藝術。”趙要發現周嫩在看樹,立刻介紹道。
“真的呀。那不是每個月都能看到新的景色。”周嫩喜歡趙要的聲音,不低沉不刺耳,帶著暖暖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