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事,江近月倒是有些手癢,讓林竹準備好錦緞。在這宮中,江近月的雪繡可是首屈一指的。
再說下個月便是楚清疏的生辰,江近月心想送個什麼東西才能表明自己的心意呢?
思來想去,唯有這親手製作的東西,一針一線織錦的都是自己的情感啊。
於是,便想著親手繡一幅楚清疏的畫像送給他。正好此時離生辰的日子也還算早,若是每日加緊著繡,一定能秀出一幅十分精美的作品出來的。
那時候,江近月不求楚清疏能有多驚歎,隻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這一片心意。
江近月先是在圖紙上畫出了楚清疏瀟灑的姿態,然後在繡布上起好樣子。整整大半日下來,連個輪廓都沒修飾完。不過都說萬事開頭難,江近月倒也不著急,她可是雪繡行家。
但是再怎麼技藝嫻熟,也敵不過整整半日埋頭刺繡啊。江近月脖子有些酸疼的抬起頭來,她這才發現天色已晚。
江近月這才想起,楚清疏說晚些時候要來自己宮中,可是她也知道最近江南雪災之事,將楚清疏牽絆著,也就不知道皇上今晚到底還能不能來,或者幾時來了。
但是,心裏又擔心皇上的身子,於是便差了林竹她們做些好吃的,防著萬一是皇上來了,又餓著肚子。而自己則是再次提起了手中的繡花針,她心裏暗暗想到,今日一定要把這個樣子起出來才行!
“這是什麼?”一道黑影頓時遮住了江近月眼前的燭火!
聞言,江近月抬起頭來,卻見楚清疏一席黃色錦袍立於自己的身側,正彎腰探頭好奇的看向自己手中的繡品……
一時有些慌張,江近月本是要給楚清疏一個驚喜的,這時候可是萬萬不能讓楚清疏看到這幅繡品呢!江近月有些慌亂的拿手去遮住錦布上的繡樣。
“哎呀……”卻忘記那根細小的繡花針卻是插在錦緞上,不小心刺到右手食指的指腹,瞬間的疼痛讓江近月輕呼出聲,精致的秀眉頓時微蹙了起來!
“真是粗心!”對於江近月這少有的冒失,楚清疏低聲出言責備,與此同時卻是執起她的右手,看著那淡粉色的指腹中冒出一顆鮮紅的血珠,想也不想的便含入口中!
一時間內室之中安靜至極,江近月麵色漲紅的看著自己的手指被含在楚清疏的口中,而此時楚清疏卻是低垂著眼眉,整個人的注意力盡數的聚集在自己的手上,仿若天大的事情也沒有她的手重要,這讓江近月心中產生了一絲奇妙的感覺。
雖說兩人都已是老夫老妻了,但是這樣的場景真是少有,這讓江近月臉色紅得發燙,緊接著便不由分說的便取出自己的手指,隨即右手握拳藏於衣袖下,麵色尷尬的轉而看向窗外,見此時夜色朦朧,透著一縷清冷的月光,心頭的躁動這才漸漸的平複了下來,隻是那如玉臉龐上的燥熱卻依舊不褪,讓她心頭暗自懊惱,不禁又有些責怪自己方才的粗心大意!
“唉!”而此時,楚清疏卻是微歎口氣,那雙黑眸閃著亮光的緊盯著江近月,帶著以往所沒有過的專注,仿若想把江近月的模樣刻進腦海之中!
而江近月卻是裝作沒有看到他此時的模樣,徑自把手中的繡品塞進繡籃旁邊的口袋之中,複而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楚清疏不會看到自己為他繡的畫像時,這才穩下心神抬眸看向楚清疏,問到:“皇上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平日裏,楚清疏都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算當初疫情嚴重,甚至就在楚言楓起兵造反這時,楚清疏也沒有輕易的歎過氣。
江近月自覺還是了解楚清疏的,想必他是在為最近江南雪災之事煩惱不已啊。
可是之前楚清疏跟她說過,已經派了工部尚書和工部侍郎前去賑災了,而且朝廷的糧食,被褥這些一批一批的撥過去,想必這賑災之事也應該有所成果了不是?
難道,楚清疏是在……
江近月的目光不由得掃向那被塞進口袋裏的繡品,眼中劃過一絲溫慍,獨自安慰著自己,他應該不會為這樣的小事而歎息吧!
“江南雪災之事難辦啊!”楚清疏的口氣中帶著一絲無可奈何!
他可是堂堂一國之主啊,竟然說出如此無可奈何的話語,這讓江近月心裏的弦瞬間繃緊了。
“可是又降大雪了?之前不是派了工部的官員前去嗎?再說,當地官員也都在啊。這是怎麼了呢?”微微蹙眉,江近月雙眸直直的望進楚清疏的黑眸之中,隻見那耀眼的黑色中隻有自己的身影,那樣的凝視,讓她的心不由得微微一跳,一種不安的感覺頓時襲上心頭,想要抓住那感覺,卻讓它快速的從那個腦中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