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2 / 2)

“我回來了。”天擦擦黑的時候,白陸回到家中。習慣性地招呼一聲,卻沒有看到章述係著圍裙從廚房跑出來迎接的身影。拍了拍腦袋,白陸這才想起來章述生病了。

看到還殘留著油漬的桌子和堆了一水池的碗筷,白陸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比起愛幹淨的習慣來說,他的話對章述更有威力嘛~居然為了這點完全不值得稱道的事情而沾沾自喜的白陸,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額外給自己找了一堆麻煩。

洗碗,擦桌子,把米飯下鍋,又切了點蔬菜丁,足足忙了一圈,白陸才閑下來。他輕手輕腳打開章述房間的門。章述還在睡,側臥著團在被子裏——雜誌上說,這樣睡的人往往都缺乏安全感。坐在床邊,白陸摸了摸章述的額頭,又拉扯了下被子,然後也沉默下來,就這麼呆呆地注視著睡夢中的單薄青年。

很平凡的一張臉。但是皮膚極好,隻一下就會令人迷戀上觸碰的感覺。聲音輕緩又柔和,如果唱起搖籃曲來,一定很安心。而且他還有一雙能幹的手。白陸覺得章述就像這城市裏街道兩旁的樟樹,雖然不被注意,而且木訥又羞澀,卻是真的很美。習慣了,上癮了,突然就沒有了離開他再一個人漂泊的勇氣。

章述微弱的呻[yín]喚回了白陸的◥

隻剩下呻[yín]。還有破碎的語句,呢喃著“愛你”。月亮婆婆也悄悄地羞紅了臉。

6

6、六 ...

嘩啦啦。

是誰哭泣的聲音?

白鷺銜來最後一片楓葉,對樟樹說,它要離開。

第一次,樟樹痛恨自己是一棵樹。每天向著陽光生長,聽著鳥鳴入睡,它曾經安於這波瀾不驚的生活。但是現在,它寧願拋棄這一切,跟白鷺走。可惜它不能。這不是它能夠決定的。

白鷺和樹相愛。也許就像那一年樹下的少年們總是哼唱的一首歌裏說的那樣:這隻是一場意外。白鷺總還是要和另一隻同樣潔白高雅的白鷺在一起,結婚,生子,飛到一個此生永不會再見的地方。

給予了再令失去,這才是最殘忍的。

——————————————————————————————————————————

章述記得他做了一個憂傷的夢。可是明明,他現在是那樣的幸福。

翻了個身,章述突然感到腰間隱隱的不適,像紮了好多根針一樣。朦朧的睡意此時也不知飛到了哪兒去,睜開眼睛,章述小小地驚叫了一聲。

一張放大了的精致麵容就這麼出現在他眼前。還沒等章述回過神來,便覺唇上一熱,那人翻坐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側過頭對傻了眼的章述燦爛地笑:“親愛的,早安~”

頓時,昨晚的一幕幕從記憶深處翻騰了上來。親吻,喘熄,擁抱,淚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已足以令人迷失。章述不禁紅了臉;他拉過被子蒙住頭,感覺自己的睫毛輕輕掃過緞麵,微弱地停留,像毛茸茸的爪子在心上撓過。微妙的欣喜,微妙的羞澀,微妙的甜蜜。

白陸半跪在床上,撥弄了一會兒章述露在被子外的頭發,順便捉住想要把他打開的手,啃了又啃;末了又連同著被子一起,把章述熊抱在懷中。逗弄了半天也不見章述露出臉來,雖然可以理解為害羞,但是白陸也有點不滿了:完成了質的飛躍,隔天早上卻居然都見不著戀人的臉。好鬱卒啊。白陸拉開屋門,轉過頭淡淡地說:“……章述,起來做飯。別以為新婚第二天你就有特權了。我還要你養我呢。”

縮在被子裏的章述,連耳朵都紅了。

這之後的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