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形。欲望在進行的當下這樣的狀況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在欲望過後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鞠水扭捏地看了路戒蘭一眼,囁嚅地說:「要不衝衝涼水吧?」
路戒蘭五味雜陳地看著鞠水,把浸在浴缸裏的蓮蓬頭拉出來,悶悶地問了句:「就這樣?」
「嗯。」鞠水也很悶。
一人一鬼就在沉默之中度過所謂的花好月圓之夜。
「路戒蘭!」
咬著麵包的路戒蘭和咬著麵包的鞠水同時回頭,模樣有點狼狽,有點可笑,但是來人可不這麼覺得,有一種人他們天生覺得世界上沒什麼好笑的。他熱情地過來打招呼。「你們來玩啊?」
「是啊!周末出來放鬆一下。」是那個毫無印象的國小同學,叫什麼……該死!他又忘了!
霍深河在孩子的耳邊道:「來,叫叔叔。」
孩子坐在霍深河的懷抱裏,不知道為什麼總讓路戒蘭想到腹語術的傀儡娃娃,可能是孩子的眼睛讓他有這樣子的錯覺。
孩子甜甜地喊了句:「叔叔。」
鞠水發出驚歎:「好可愛的孩子!今年幾歲了?」
霍深河對著鞠水笑。「五歲了,叫小桑。不好意思,你是?」
「啊!你好,我叫鞠水,我是他的……」冤家?情人?
「他是我表弟。」路戒蘭平淡地接過鞠水的遲疑。
霍深河毫無察覺他的防備,自顧自拉過椅子,招呼小男孩在他倆麵前坐下,再熱情落座。
「怎麼說下雨就下雨了呢?希望下午天氣可以好一點。」
「你們下午有什麼計畫呢?」鞠水好奇地問。
「爸爸要帶我去遊樂園玩。」小桑嘟起嘴:「可是下雨了,下雨了就不好玩。」
「遊樂園?小桑,你要去遊樂園啊?」並露出一副十分羨慕的表情。
路戒蘭假裝聽不出他語氣中的渴望。
「你也想去啊!那跟我們一起去吧!人多也比較好玩。」霍深河誠摯地邀請他們。
「真的可以嗎?那、那……」我們去吧!
「那麼我們就不打擾了,今天我們就要趕回去。」
「啊……真可惜,小桑,你隻好跟爸爸去了。」
鞠水看看路戒蘭,又看看垮下臉的小桑。「那個……我們不能晚一天回去嗎?」
路戒蘭擰起眉。「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別耍小孩子脾氣。」
「哎呀!你別責怪他,那是孩子該去的地方,我怎麼會那麼唐突約你們呢?看我,真是的……」他搔搔頭笑道。
鞠水委屈地斂下眼神。明明是他說想去哪兒都可以跟他說的,為什麼還要責備他呢?難道在他眼裏他就是一個愛胡鬧不懂事的孩子嗎?
路戒蘭正打算拒絕的話在鞠水收起來的眸光中放棄了,他歎了口氣道:「如果雨停了的話,我們就去吧!」
「啊!謝謝路叔叔!太好了!大哥哥!你可以跟我們去玩了呢!」小桑反倒是比鞠水還高興。
路戒蘭扯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不單是為了鞠水仍收斂的小臉,更是為了那句叔叔與哥哥的差別在苦惱著。
最後還是去了,甚至還出了大太陽,鞠水本來嘟嘟的小臉看到彩虹忍不住笑開了懷,也忘了要跟路戒蘭生氣了。
路戒蘭看著和小桑玩得很開心的鞠水,靠在欄杆上抽煙,霍深河從一旁帶著一袋飲料汗流浹背過來。
「噯!抽煙對身體不好,別抽了,喏!這個給你。」
路戒蘭接過冰涼的飲料,一邊在心裏想:這年頭莫非每個人都是醫生?不過他還是乖乖把煙撚熄。「謝了。」
霍深河笑著擺擺手,在他身邊的欄杆靠著。「你知道為什麼我第一眼就能認出你來嗎?因為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你這話也太羞辱我了。」都二十有八了還跟國小長得一樣那是怎麼著?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給人的感覺,你在走路的時候都不看人吧!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又為路戒蘭的眼神解釋起來。「我是說你看人可是沒有看進去,就好像你在看一顆樹,感覺你好像是獨自在一片森林裏行走的旅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