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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妙回了雲府,此時府中正要派人去找她呢,瑞娘是知道一些女兒的脾性的,倒還不算太過擔心,就是裴秋英,覺得是自己帶小姑去赴宴的,結果卻因為跟從前的閨友敘話,而沒有跟在小姑身邊,這小姑就留個口信就不見了,快傍晚了也沒回來,這從芳春園到雲府又有很長一段路,小姑又沒坐馬車,靠走的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路上又會發生什麼事。

裴秋英越想越怕,不由得急得團團轉,等雲濤從下了值回來,見裴秋英泫然欲泣的模樣,卻是哈哈一笑。

“秋英不用擔心,我妹妹厲害得很,這京城之中也少有敵手,想是有事在哪裏耽誤了,待回來問問便知。”

裴秋英雖知道雲妙會些功夫,卻從來沒有見她用過,不由得好奇問道,“相公說的妹妹這般厲害,比起相公來又如何?”

雲濤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一笑,“自然是小妙厲害了。”

裴秋英吃了一驚,想了想卻道,“父親母親怎麼會讓妹妹學武的?我家是世代武將,我小時候想跟著爹學武,我爹卻道女孩子家的,學也學不成個什麼,反落個凶名兒,還不如去學些女紅才是正經。”

雖然後來爹娶了繼夫人,漸漸相信了繼夫人的蠱惑,與自己這個嫡女日漸疏遠,但裴秋英一直認為爹當年的話是對的。

不過見相公語氣中頗有自豪之意,裴秋英那質疑的話也就咽了回去。

聽人來報說是雲妙回來了,裴秋英便忙忙地過去。

瑞娘正在數落著雲妙,說她不該在那麼重要的花會上,丟下裴秋英便不知去向,回家也這般晚。

雲妙垂頭聽著,也不反駁,其實她今日元神受傷,精力大減,好想睡覺啊。

裴秋英一進來,瑞娘便停了,下意識地不想讓兒媳婦見到自己教訓女兒。

裴秋英在外麵也聽見了幾句,因此進門來便不羅嗦雲妙先走的事,反是說起了她在花會上跟那些已婚閨中好友聊天得來的消息。

全都是未成親男子的消息,這個好友的小叔子啊,那個好友的表弟啦。瑞娘雖然聽得饒有興趣,雲妙卻是昏然欲睡。

唉,已婚婦女好可怕!

原來那個人淡如菊的裴小姐去哪裏了啊啊啊!

好容易等娘親嫂子走了,雲妙倒頭便睡,隻留下哀怨的小雪在角落裏撓牆。

人家的桃子啊,小雪要吃桃啊!壞主人!

雲妙果然是傷得狠了,這一覺睡得昏天沉地,居然就是兩天未醒。

瑞娘已經來看過好幾回了,見女兒麵色紅潤,呼吸均勻,也不象有什麼病的,請了大夫來診脈吧,那小白猴卻是吱吱亂叫著,對著大夫直呲牙,還是自己好說歹說才放了大夫進門。大夫看了也說是無事。

瑞娘想到幾年前小妙也曾經有過長睡幾天的時候,覺得自己女兒定能醒來,每日來看上三回。

誰知雲妙到了第三日,居然還是不醒,瑞娘有些急了,正要讓兒子幫忙去請個太醫來,忽然門外慌慌張張地跑來了個丫環,正是自己身邊的一個大丫頭,平時還是挺沉穩的,如今卻是臉色發白,喘著大氣,結結巴巴地道,“夫人,府,府裏來了欽差,請,請夫人快去正廳接旨呢!”

瑞娘出身普通商戶,在碧柳城裏也沒見過幾個官,還是來了京城之後,跟著夫人圈中交際,見過的最大品階的貴人也就是開陽候家的謝玨了。如今冷不丁地來了聖旨,那心中登時就吊了起來,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是吉是凶。腳下直發軟,讓丫環們扶著快步趕到了前廳。

兒媳裴秋英卻是已經先來了,廳中還有三個身著太監服色的人。當中一位顯然是為首的,年紀三四十歲,麵白微胖,頜下無須,高姿態地倨著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