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公用洗漱間那裏被燒焦了,寢室裏的東西沒有太大損失。
王燁拿了身份證銀行卡手機就和季抒言他們彙合了,並且死皮賴臉的跟著一起去路肖南家裏住了一晚。中飯就隨便在街上湊合了一頓,傍晚的時候路肖南買了一大堆菜回來,上次在寢室煮桂花粥的時候王燁錯過了,這次嚐到了路肖南的手藝,像發現了塊新大陸似的,吃飽了還腆著肚皮說下學期在寢室裏買口炒鍋,隨時都能一飽口腹之欲。
季抒言縮在沙發上一邊給盧詠寧發短信把事情始末說清楚,一邊抬頭看了眼正準備收碗的路肖南,說道:“下學期這寢室還能不能用都不一定,看學校怎麼安排了,搞不好我們得一起搬出去租房子住。”
路肖南意味深長的回看了眼季抒言,心裏早就打好了算盤。
第二天兩個人起了個大早去趕火車,路肖南本來打算去送,結果被季抒言一把推了回去,他瞧著昨晚王燁的眼神還有那支支吾吾的勁兒就知道他有話要說,也就沒要路肖南一路送行了。
公交車剛開出了幾站路肖南的短信就進來了,提醒他們到火車站要轉車,千萬別坐過站了。季抒言拿著手機劈裏啪啦的回過去,王燁湊過來嘿嘿的笑著,一口白牙晃得人眼花繚亂。
“得手了?”
季抒言白了他一眼,“春心蕩漾了?”
王燁又是一陣傻笑,“前天晚上我跟顧沁汐表白了。”
“她答應了?”
“沒有,說是要考慮幾天,這不我正在等她回複嘛!”說完王燁又開始不安,扭來扭曲的總覺得位子坐的不自在,“你說她會答應吧!”
這樣子,分明就是想要從季抒言這裏找到一點自信。
季抒言隱晦的笑了笑,故意賣個關子,“過兩天你不就知道了。”
兩人一個北上一個南下,火車出發的時間差不多,隻不過王燁的那趟剛好誤點了,季抒言坐的火車是從這個起始站開出去的,到點了就拉著行李箱跟王燁告別,獨自一人踏上了南下的行程。
買票的時候沒買到臥鋪,又剛好是最慢的那輛車,季抒言原本打算在硬座上熬二十多個小時,結果中途上來一個老太太沒有座位,他把位子讓了出去,自己一個人走到兩節車廂的交界處,把行李箱當成小板凳放在地上,坐了下去。
季抒言苦著一張臉給路肖南發短信,【我沒座位了。】
沒一會兒那邊就回了過來,【讓座了?】
季抒言點點頭,回了句“是的”。
那邊又回了句,【嘴硬心軟的家夥。】
季抒言把手機揣回口袋裏,雙手撐著下巴,咧開嘴笑了。
這世界上有這麼一種人,每次坐公車火車讓座累得筋疲力盡都會抱怨自己傻,信誓旦旦的說下次一定聰明一回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結果第二次還是條件反應的站了起來,一個人抱著行李走到人群擁擠的角落。
火車上又擠又悶,不過倒是不冷,半夜的時候季抒言熬不住了,趴在膝蓋上昏昏欲睡,結果正睡得迷糊的時候路肖南的電話打了進來,激揚的鈴聲一下子就把整個人的精神提起來了。
季抒言伸了個懶腰舒展骨頭,猜到這是路肖南打電話聊天給他提神用的。
大一那年寒假回家的時候剛好趕上春運最忙的幾天,季抒言很倒黴的隻買到了一張站票,於是一個晚上也是像這次一樣把行李箱當凳子坐,隻不過後來坐著坐著就睡著了,一睡又睡得特別死,直到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錢包不見了,裏麵的身份證銀行卡跟著一起丟了,隻有放在上衣貼身口袋裏的手機還在叫囂著鈴聲,是路肖南打來的電話。
季抒言暗罵了一句,人海茫茫,看誰都覺得那人臉上刻了個“賊”字,哭喪著一張臉向路肖南抱怨了一通,結果後來每次回家的火車上,都會有一通電話打過來,天南地北的瞎扯,陪他熬過最容易犯困的那一段時間。
這麼好的一個人,細心又沉穩,自己以前怎麼瞎了眼似的沒發現,還一直躲個不停。
這個點火車上大部分人都休息了,少了白天的嘈雜,隻能聽見火車輪和軌道摩攃的聲音,還有車廂晃動時發出的轟隆聲,季抒言往角落裏縮了縮,盡量壓低音量接通了電話。
那頭路肖南貌似也是剛睡醒,口裏像塞了糯米團子一樣說話含含糊糊,大致就是要季抒言在車上注意安全注意扒手,多長個心眼,到家了給他打個電話,季抒言連連點頭,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到。最後,路肖南話鋒一轉,隻聽見他清了清嗓子,慎重的說道:“下學期宿舍那邊估計還不能住人,學校沒那麼多房子周轉,我今天問了輔導員,她說可能會要一批同學搬出去住。”
“恩。”季抒言眨眨眼,等著路肖南說後麵一句。
“所以,小言,我們要為班級謀福利。”
季抒言“哧”的一聲笑出來,“路肖南,想和我合屋你就直說了唄。”
路肖南語塞,囉囉嗦嗦的又叮囑了一番,最後掛電話的時候逮住季抒言說了一句,“那我寒假先找房子,等你回學校了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