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煙囪,吐了很多的煙圈。
“忘了她吧。”素素對我說。
“好。”我點頭,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白桔這一段時間也是自己在家,等我們回晴川經常出來玩玩,別總在家把自己悶壞了。”素素講。
“好。”
……
那之後素素和白桔幾乎每天都來我家,她們什麼都不說,隻是陪著我。
素素帶來了暗色係的窗簾,把窗子遮得很嚴,這裏就像是一處人間的荒原。
白桔帶來了很多酒,把酒架塞得很滿。
我們去白桔家的倉庫裏亂翻,搬來被淘汰的投影機用來看電影。
有時白桔會帶男人或女人回來,她會自覺地把獵物領到樓上,房子因為年代久遠隔音很差,我們和素素一邊聽他們做-愛時發出的聲音一邊坐在地板上碰杯。
後來素素也加入了進去,那天她們兩個帶著各自的獵物回來,去了樓上的不同房間,我一個人在樓下喝酒。
翻看白桔帶來的碟片,都是封麵空白,我明白那是什麼,放了一張進去,把聲音調到最大。
是歐美的片子,一開始看的時候胃部有些不適,過一會感覺就好些了。
素素和白桔帶著他們的伴下樓了,他們坐在我身後跟我一起看,然後,我聽到他們發出和碟片裏一樣的聲音。
眼前是赤-裸翻滾的巨大影像,耳畔是伴著喘熄的大聲呻[yín],身後是現場版的真人表演。
不知道是誰的手拽了一下我的衣領,我甩開那隻手,走到牆角坐著,手裏拿著酒,沒喝。
此時我的方向正麵對著他們,我的側麵是正在幕布上放映著的動作片。
那是一幕讓我感受到新奇的畫麵,那是素素和一個朝族男人,白桔和一個短發女孩用身體呈現出的繁複表演。
愛和肉-體,在這以前是我從蕭良口中和學校課本裏了解到的,原來口中說的和紙上寫的遠遠比在事實中發生的讓人感覺淺顯。
那一天喝了很多酒之後白桔從包裏拿出一小塊白色的固體,分成三塊,碾成細細的白色粉末之後分給我們,素素毫不猶豫的伸手接過來,我被酒精調整興奮的身體也開始不聽從大腦的指令,從白桔手中接過了那東西,然後我們像儀式一樣,把粉末倒在錫紙上,攤成均勻的長方小條,在錫紙下按下火機,用吸管對著錫紙上方的青煙吸食。
很難聞的味道,苦苦的,胃裏一陣陣翻江倒海。
頭有些暈,心髒跳得有些快,身體無力卻暖暖的,酥-癢難耐,然後我在一瞬間感覺自己的靈魂上升到高處,身體說不出的放鬆,精神在雙重刺激之下越來越興奮,很快就達到最高點,我滿足的閉著眼睛,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不想睜開眼睛,不想回到現實。
那是一個美好的世界,沒有禁忌,沒有背叛,我在那裏能得到我想要卻得不到的溫暖。
即使是幻境,即使很短暫,可以這樣總比沒有更好。
像是睡了一覺,醒來時身體有些虛脫,感覺精神和體力都被嚴重透支,頭腦中還遺留著一點興奮,心裏有恐懼還有失落。
白桔淩晨離開的時候把一個紙包扔到我腳下,天色泛白的時候,我和素素拿起錫紙和吸管再一次點燃打火機,在虛無的世界裏漂浮。
沒想到這小小的白色塊狀物,竟然有這麼大的魔力,能讓一個人的精神從最空虛走到無比滿足。
隻是醒來後的世界,好冷清。
讓人厭倦,想要逃離。
罌粟是美麗又陰森的植物,它把你帶領到溫暖的地方,又殘忍的把你拋下,讓你患得患失,越加貪婪,它會微笑著促使你把自己所有的劣性對世界展現。
你在表麵上得到了滿足,而事實上你內心的缺口卻越來越大,它變成一個無底洞,總有一天會吞噬掉你。
隻是那個時候得我還不懂這些。
白桔源源不斷地提供這東西給我和素素,有時我們一聚就是七八個人。
那一段時間我們過得醉生夢死,好像自己已經脫離了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消失了幾個月的章小麥突然回來,我想我就會那麼靜悄悄的死掉了,懼怕睜開眼,懼怕醒來。
那天恰好隻有我在,白桔的老公昨晚回來了,她沒能來,素素也在淩晨時離開了。
我躺在客廳的地板上,睜開眼睛看到章小麥坐在我的身邊,我以為自己還沒醒來。
“我回來了。”章小麥說。
“你是真的嗎?”我問她。
章小麥皺了皺眉頭像是要發火,又忍住了。
我拽過她的手,引導她的手指撫摸我的臉,是溫熱的,這是現實,我的小麥回來了。
“言言,你怎麼這麼瘦?是不是生病了?”章小麥問我。
“沒有。”我搖搖頭。
“聽說你高考考的不錯。”章小麥說,沒想到她還會關心這件事,我的心裏暖暖的。
“恩,考的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