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淩晨一點,其實他應該找個地方隨便睡一覺,然後明天一早養足了精神回去,和這人說他昨天是夢遊了再免不了重頭到腳被嘲笑一頓。
卻還是鬼使神差的撥了號。
剛一接通,他就突然後悔,猛地掛斷了。
然而沒等多久,對方反而是撥回來了。
看著閃動的‘外賣小哥’四個字,他突然就想哭,毫無目的。
“我希望你是被拐了要贖金來的。”外賣小哥在對麵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地說。
肖函啞著嗓子說:“我是來告訴你該起床上廁所了。”
“……怎麼了?”對麵外賣小哥好像是起床去倒了一杯水,“聽你說話?這還真是被人搶了?”
“一隻小白兔把我男票搶走了。”
“哦。”
外賣小哥應了一聲,毫無疑惑。
而他的反應平常,卻是同樣也沒讓肖函覺得意外。
“我特別難過,想吃蛋炒飯。”
“三公裏以外不配送。”
“那你騎著你那個拉貨的破三輪把我接到三公裏以內吧。”
“……哭了?”
“沒。我就是……”
“迷眼睛了。”
外賣小哥善解人意。
“不,”肖函抽了抽鼻子,“隻是太冷了。”
外賣小哥在手機對麵的聲音有點兒無奈:“你現在在哪?”
……
肖函在肯德基等了四個小時。
吃了一個兒童套餐加兩個蛋撻,送了他一個一擰就亂跑的小雞仔。
然後在他咬著吸管吸可樂,一邊看著那個小雞仔傻嗬嗬跑兩步就沒勁了的蠢樣的時候,外賣小哥就自帶金光的出現了。
身為淩晨五點在這家肯德基的唯一顧客,肖函差點把可樂喝鼻子裏。
“啊?你真來了?”
“嗯。”外賣小哥甩了甩手上的鑰匙,“接你回家。”
☆、第十二章
外賣小哥簡直就是貼心小棉襖。
而且還有車!暖風足足的,吹得肖函昏昏欲睡。
撞了好幾次車窗戶。
“哎呦,我聽著都疼。”開車的外賣小哥好笑地幫他把座椅放倒,“睡吧,到了我叫你。”
他全程都沒問肖函原因,肖函也沒問他為什麼會在大半夜的時候過來。
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和平時沒有什麼區別,互相都懂,互相都不說。
又和平時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
酒精讓他又困又清醒,他近乎平躺著看著車頂,驢唇不對馬嘴地說:“我不知道現在送外賣這麼賺錢。”
“要不咱倆搭夥,我分你一半?”外賣小哥手上夾了根煙,但是沒抽,他已經戒煙很久了,這動作隻是讓他清醒一點兒。畢竟淩晨一點兒多起來開車到現在,說不困自然是不可能的。
肖函知道他戒煙的事,那一陣他送外賣嘴裏永遠含著薄荷糖,惹得肖函屋子裏都背著一袋。免得和他胡扯時間長了,這人再煙癮犯了抓心撓肝忍不住。
他笑著伸手去彈了一下那煙,“現在看到都沒癮了?”
“早就戒掉快大半年了。我都快成薄荷癮了。”外賣小哥故意去調侃他,“你不是去尋找真愛了嗎,怎麼這麼落魄地回來了?”
肖函歎氣:“之前一直都孤家寡人做一隻高貴的單身喵,現在卻發現從頭到尾自己隻是一隻可憐的單身汪。”
外賣小哥揉了一把肖函的軟毛:“想哭就哭,我頂多就笑話笑話你。”
然後肖函就哭了一個撕心裂肺,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好像感覺暖風被開得更大了。
……
他是被人搖醒的,力道一點兒都不溫柔,讓他差點把隔夜酒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