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寒顫,我看著蔣凡皓的臉,他的手,他的全身,無一不帶動我的心緒神思。
【蔣凡皓】
何悅好像開始懷疑了,今天一直在試探我,還好早有準備,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不過瞞著他也隻是一時的,總有一天他還是會發現,因為我的身體不斷在發生改變,一天比一天透明虛弱。在這之前,我還在希望著情況能有回轉。
【和諧】
一場奇怪的性丨愛還算得上享受,可他奇怪的態度讓我感到不安,大概隻是累了吧,我在亂想
什麼呢,又不是強迫他做。
關掉床頭燈,我甚至都不敢再看一眼鏡中的自己。
“悅悅,起床了。”
大概是昨晚累著了,叫他幾聲才醒,垂著眼很疲倦的樣子。
“快去洗臉刷牙吧,我去給你做早餐。”
他換好衣服去浴室,沒有係緞帶,等我在廚房準備好早餐的時候他出來了,坐下後開始安靜吃東西,現在我坐在他的對麵,沒有鏡子好像是理所應當的事,他開始不再對此抱怨什麼了。
“你不舒服嗎?”
“沒有。”他淡淡回答,繼續吃了幾口就放下食物。他邊走邊說,“我去上班了。”
何悅的心情貌似不太好的樣子,仔細回想我昨天應該沒有太出格,也許晚上等他回來就會好了,這一天就在客廳度過的,看電視,和溜溜玩耍,我沒有進臥室,準確的說,是特意不去看那間房裏的鏡子。
當發現自己一天天的透明化毫無好轉時,我開始逃避鏡子這種東西了,一點也不想親眼看見這種漸漸消散的改變,簡直比目睹屍體慢慢腐爛的過程還讓我難受,何況那還是我自己,本該命絕卻又以另一種形式留在世間的我。
我拿走了何悅買的所有隨身鏡,甚至在晚上,也不想讓他看見我,這種舉動無疑是白費力氣的,但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所以現在我還是停留在原地不動的狀態上,哄他說我隻是病了?不行,不能騙他。
等到他自己發現,然後兩個人再一起討論該怎麼辦?不知道那個時候還有沒有那個心情,和那個時間讓我們冷靜下來思考怎麼做......何悅,何悅......現在的我真想躲起來不讓他看到自己,但同時又是那麼留戀他在我身上的眼神,即使不是真的看得到我的身體,但因為難能可貴,所以過於溫柔,我真的不想失去。
不想失去他,不想麵對分別。
何悅晚上回來,自動吃飯洗碗,接著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看到我坐過去沒說什麼,一起坐到十點多,我看了鍾後提醒,“悅悅,該去洗澡了。”
他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從沙發靠墊的縫隙下摸出一麵鏡子,“你還想藏到什麼時候?蔣凡皓,.....我都知道了。”
☆、表象
【何悅】
他的改變我怎麼會沒發現,剛開始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在我想確認自己的想法後,被他一步步阻撓,這更加讓我堅定自己的想法,感到不安的同時,我也在想著要如何捅破這層紙,蔣凡皓不想讓我知道——我看出來了。
無論他是抱著怎樣的想法,目的應該隻有一種。
我自己另外還有一個鏡子,今天下班回來,去洗手間從裏麵反照出在廚房準備碗筷的蔣凡皓,他的身影比昨天更淡,深色的頭發外套不再純粹,在鏡中如一個不真實的存在般。
為什麼會這樣?這就是幾天來我一直在想的問題,既然都已經回來了為什麼又要離開?我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接受又一場的相同變故,但在這種變故前夕眼睜睜又無能為力的心情對我來說是一種煎熬,被毫不知情的人類認知所束縛著,如果能有力量改變,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