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琂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說話,問她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地方。她和她說她的夢想,她說她愛雕塑,希望有一天能有自己的工作室…岑子衿認真地聽著,小聲地回答,臉上不時會展現難得的笑容。此時產生的陌生的情愫,讓岑子衿不解,卻也不願深究。
懷裏乖巧的溫暖,讓景琂不自覺地嘴角上揚,即便是在這樣的環境裏,她也沒有驚慌失措。隻因為,懷裏還有一個人正在對她依賴。這讓一直被許諾貼心照顧著的景琂,感覺很好。原來,被人需要,竟是這般美好。將下巴擱在岑子衿頭頂,雙手環住她柔軟的腰身,聽她輕聲低語。
二十分鍾後維修人員強行撬開了電梯門,對著臉色蒼白的她們不停地道歉。
岑子衿的腿蜷得有些發麻,站立不穩。景琂及時伸手穩住了她,蹲下`身為她輕輕揉腿。岑子衿詫異景琂突然的舉動,呆呆地站著。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融化。
扶著她走到門口的時候景琂朝她攤開手,岑子衿疑惑著皺眉。景琂笑,說車鑰匙拿來,我送你回家。一路無言。
岑子衿的家是一棟白色的兩層小洋房,外麵有一個種著漂亮花草的院子。裏麵的裝修就如岑子衿的人一般,幹淨,精致。
在門口說再見的時候,岑子衿忽然有些不舍,景琂的溫暖,她好想一直占有著。
看著失態拉住自己衣角的細膩的手,和她眼裏的依戀,讓景琂恍惚有種心痛的錯覺。岑子衿,你不為人知的脆弱,被那一身清風傲骨,掩飾得多好。然而心裏終是惦記著許諾,於是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說,早點休息。晚安。然後轉身離開。岑子衿後來告訴景琂,那天她離開後,她蹲在門背後哭了好久。
§§
景琂縱是不忍心岑子衿此刻反常的脆弱,卻還是毅然地離開招了出租往家趕。心裏縈繞的不安讓她害怕。開門,許諾不在。手機充電開機,看到十二個未接電話,全是許諾打來的。心開始鈍鈍地疼。打過去,卻是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等了半個小時,等手機有了一格電後,火急火燎地出了家門。景琂急得快發瘋。許諾從來都是有分寸的,從來不會讓她擔心著急。怕許諾打來電話時手機又沒電,景琂用公用電話一個一個地打她們的朋友,結果卻讓人失望。她們還笑她,說,琂琂,諾諾可是你的人啊,連你都不知道她在哪,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呢。景琂沉默了,是啊,她們如此親密,她怎麼能把她弄丟了呢。真是不可原諒!
午夜十一點半的時候,景琂的手機響起,空曠的廣場上充斥她焦急的聲音和急促的跑步聲。趕到五公裏外的秋暮酒吧時,一個年輕的招待正在門口等她。他說,你終於來了,你的朋友喝了好多酒,怎麼勸也不聽。景琂繞過他走進去,許諾趴在吧台上已經醉得不醒人事。
雖是平安夜,但是強冷空氣的來襲,讓大家失了慶祝的興趣。十二點已過,街上空無一人。這恐怕,是最寂寥的一個聖誕了吧。背著許諾走在大街上,景琂的眼淚終是流了下來。溫熱的液體流過臉龐,頃刻間冰冷。諾諾,你可以怨我恨我,可是能不能不要,這麼折磨自己。
許諾很輕,縱使背著她走了近一個小時,景琂也沒有很累,隻是輕輕地喘氣。快到家的時候,忽然下起了雪,鋪天蓋地地飄揚起來。
Chapter 5
許諾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景琂的睡顏毫無預兆地闖進眼裏。昨晚的一切忽然閃過腦海,心狠狠疼了起來。伸手撫上她的臉,卻發現她燙得嚇人。
“琂…琂…醒醒,快醒醒啊…”費力地將她拉上自己的床抱在懷裏,許諾終於被她的溫度嚇得哭出了聲。
“嗯…”景琂難受地哼哼,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卻看見許諾滿臉淚水。“諾諾,諾諾,怎麼哭了?別哭啊。”想抬手替她擦幹眼淚,無奈整個人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她還是哭。
“諾諾,對不起,我昨天,我昨天都訂好餐廳了,可是發現手機忘公司了,去拿的時候電梯竟然壞了,我,我…”哽咽著說不下去,這麼巧合的事,任她也沒有自信許諾會信。
“別說了,別說了,琂,你病了,在發燒,我們去醫院。”從沒見過景琂的眼淚,許諾隻覺得自己罪大惡極,怎麼可以讓她這麼傷心。轉而又欣慰,她終究,是在乎自己的不是麼。
“不要,不要去醫院。家裏有藥,我睡會就好了。”掙紮著想起來,卻被許諾按在懷裏。不解地抬眸,“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