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海水席卷了全身,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在冬日波濤的海浪中我似聽見殷玉瑾喊我媽媽的聲音,他軟軟的嗓音輕輕的說,“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心中默默的說:“好,媽媽陪你一輩子。”
那個孤僻半大的孩子是突然出現在我生命裏的,我剛開始對他的出現還有那麼一絲的懵逼,但接受了他是我的兒子以後我的心裏發生了質的變化,我想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他,想照顧的他健健康康,愛他甚過自己的生命。
我愛殷玉瑾,因為他是我的兒子。
我眼睛掙的大大的,盡力的看著海麵上那模糊的人影,我笑了笑開口想說什麼卻吐了一串的氣泡,沒有空氣的感覺快讓我窒息。
我難受的蜷縮成一團,生命的盡頭我終究恐懼了,我真的不想死,我想好好的活著,我想陪著殷玉瑾長大,倘若可以的話我要離開蘇湛年然後找一個猶如趙落希那般的男人談戀愛,幹淨、美好,就似曾經我和蘇湛年的初戀。
我想活著,完成自己還很長的生命;我想談戀愛,我不想再過這麼悲苦的日子了。
就在自己胡思亂想懼怕死亡的那一刻,我看見有個身影直直的衝著我遊來,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往海麵上拖,我虛弱無力的抓住他的胳膊軟在他的懷裏,聽見他溫潤清朗且安定的嗓音,安撫我說:“別怕,星兒。”
那一瞬間,腦海裏的記憶翻騰遊離,那一幕幕熟悉的畫麵向我湧來,齊微生他早就……我早就在我很小的時候認識了他。
齊微生在他16歲那年破格被政法大學錄取然後成為我爸的學生,而那年我10歲。
那年起,他就成了我的天。
他帶我遊向岸邊,躺在海灘上的時候我一直都在閉著眼睛猛烈喘息,齊微生的手掌使勁的拍了拍我的臉,我睜開眼瞬間看向殷玉瑾。
他坐在沙灘上眼睛懼怕的望著我,而他的身旁是筋疲力盡的蘇湛年以及躺在他身側的陳饒,而蘇湛年冰冷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
我微笑著看向他說:“玉瑾,我沒有事的。”
齊微生低聲詢問我,“星兒,冷嗎?”
我看向齊微生,他的眼圈微紅,似在怕什麼重要的珍寶要失去一般,我抬手抓住他的胳膊突然哭的撕心裂肺、我坐起身子嚎啕大哭,齊微生把我摟在懷裏,手掌輕輕的放在我的後腦勺上,嗓音低低的安慰道:“沒什麼的。”
我搖頭,我猛的搖頭,我抬頭定定的望著這張清雋的臉龐,萬分愧疚道:“抱歉,齊哥哥。請原諒我,我……晚兒不是故意的。”
抱著我的這個男人身體猛的僵住,他推開我眼睛與我平視,我看見他的眸底深處是暗藏的波濤洶湧,他喃喃的問:“你喊我什麼?”
我不是故意要忘記他的,忘記眼前這個我喜歡了八年的男人,我記得我暗戀他八年,天天追在他屁股後麵喊著,“齊哥哥。”
他從最開始對我的冷漠以待到漸漸接受我的存在,那時的齊微生很年輕,是大學裏的校草兼學霸,學校裏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
我那年不過10歲,但對他卻是一見鍾情,我纏著他的時間多了我爸也就了然了。
我爸那時雖然權勢滔天習慣居高臨下,但卻是一個很前衛的人,再加上他那時又非常滿意齊微生這個學生,所以很樂意把我們湊一塊。
那時候他壓根就沒考慮過我的年齡,隻要我想做的他通通都會答應我,所以他借著讓齊微生教我格鬥並且給我補習功課的兩個理由把我強製的塞給了他。自此,我隨後的八年都跟他住在一起的,而且公寓還是我爸刻意讓人租在離齊微生學校以及我學校的正中。
那時我爸為了我和他煞費了苦心,而那幾年齊微生雖然對我不冷不熱的,但該教我的東西卻一樣沒落下,可以說我腦海裏所學的所有知識除開我爸都是齊微生親自傳授給我的。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忐忑糾結了許久,懷著小女兒的心態給齊微生發了一條告白短信。
我說:“齊哥哥,我喜歡你。”
他回複:“嗯。”
雖然是暗戀。
但他知道我喜歡他八年的事。
我拍了拍泛紅的臉頰,在原地緊張的走來走去,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問:“能做我男朋友嗎?齊哥哥,就是男孩和女孩談戀愛的那種,就是我隨時都可以親親你、抱抱你的那種。”
我和齊微生在一起住了八年,他比我爸還了解我,我卻始終看不透他,那時我就想我這一輩子都看不透他,但看不透就看不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