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道經,詫異道:“他看不見我?”末了,他還伸出手在道人眼前晃了晃,道人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張春華乖巧地跟在山氏身邊,她低垂著頭不說話,其實心裏也跟著疑惑,為什麼於吉道長看不見典叔叔?
“春華,抬起頭來讓道長看看你,”山氏提醒道。
張春華聞言抬頭,她望向於吉,卻看到他身後似有黑漆漆的影子在飄動,那影子令她非常反感,不願意再多看,於是很快又低下了頭去。
“小女內向羞澀,還望道長見諒,”山氏歉意地說道,表情卻全無責怪之一,目光憐惜。
“無妨,”於吉的嗓音很沙啞,像是行走於沙漠的人,聽上去讓人忍不住想要給他倒杯水喝,他對山氏說道:“令千金眉眼像極了夫人,隻是要更陰柔一些。貧道不善看麵相,卻任有幾分建議說於夫人聽。”
“道長請說,”山氏振作精神,認真地說道。
“夫人言說令千金自幼多災多難,身子虛弱,又生於陰時陰日,”於吉道人的手捏起了一張符紙,在空中飛舞者“陽”之一字。
“所有問題的根源,是陰氣過重,那麼夫人可有想過,若是將令千金當作男兒來養呢?”於吉道人手中動作,將那符紙折起,緩緩說道:“以虛陽,鎮陰,或許能解一時之急。”
他將手中的符遞給張春華,接著說道:“這陽符也可壓陰,你且收好。”
張春華愣愣地結果手中之符,感覺這符熱乎乎的,典韋一下子離得很遠,他嫌棄地盯著那符說道:“什麼東西,怪燙人的!”
山氏推了推張春華,示意她說話。
“多謝道長贈符,”張春華清脆地說道,她將那符放入懷中。
“將春華當郎君養育長大,便能解決陰氣之事了嗎?”山氏追問道。
於吉再次強調:“可保一時平安,卻不能解決一輩子。”
“那麼如何才能保佑吾兒一世?”山氏急切地問道。
於吉閉上了眼睛,沉默不語,山氏不敢打擾,心急地捏緊了拳頭。
“此事,令千金不便聽,貧道與夫人單獨說吧,”於吉輕歎一聲,對她們說道。
山氏聞言,心中思量一番,她急切地想要聽到道長教的法子,於是對張春華說道:“春華去外麵與小桃去玩一會兒,好嗎?”
張春華見於吉賣關子,心裏好奇的不得了,她也不想忤逆山氏的意思,順從地走了出去。
臨走前,她調皮地衝典韋眨了眨眼睛。
典韋看上去雖是個粗曠的猛漢,心思卻也有細膩的一麵,不上戰場的時候,他也有猛漢柔情的一麵,對老弱婦孺,他心存善念,心中自有一股俠義之氣。此時他做了鬼,又與古靈精怪的張春華朝夕相處,心裏其實並不排斥保護這小姑娘,也是因為有她在,他才能一直有陰氣供應,而不是像那些遊魂一樣時日久了便自行消散,成為滋養地下這土地的養料。
張春華這麼多天典叔叔可不是白叫的,典韋心裏早已將這小女孩當作了自己後輩。
就是有的時候,後輩淘氣起來,他也不知道幫她是好是壞?
張春華以可憐巴巴地眼神注視他,看得典韋留在了原地,一臉糾結地正大光明偷聽他們說話。
張春華離開那屋後,見小桃就等在屋外,猶豫了一下。
她又不能就這麼站在這屋子外頭,這不把她想要偷聽的小心思暴露了麼,於是她對小桃說道:“阿娘說與道長有事要談,我們去附近走走吧。”
道觀之中清淨肅穆,又有蓮花池水,小橋回廊,可供她們在附近散散步。
張春華不敢走得太遠,怕典韋被她給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