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乎帶著些微得意地自己說,“你們也學過曆史,記得不記得南洋有位華僑領袖,名叫陳嘉庚的?”

“陳嘉庚?啊,我曉得嘞,曉得嘞!”年輕的記者有點激動,“抗戰的時候曾經給捐獻過飛機的,是不是?”

年輕的記者不了解那時代的深重,隻眼睛閃著光芒,“一架飛機,那得多少錢啊。他們自己家就能捐得起一架,那得多有錢啊……”

好在年輕記者還沒忘了話題的主旨,“陳嘉庚,又跟韓家有什麼關係?”

“說你笨,你小子還真笨得腦袋不轉個了啊?”老娛記笑罵,“韓賡的名字就是在紀念陳嘉庚,因為演藝圈裏已經有了個韓庚,所以他從國外回來後,就將名字改成了韓賡。”

“他的名字是為了紀念陳嘉庚?”

“榆木腦袋啊。那就因為,陳嘉庚是韓賡的外祖!韓夫人就是陳家的曾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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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那年輕記者再不敢說話了。陳嘉庚是南洋華僑領袖,是新加坡實業家、又是馬來西亞的橡膠大王,後來被毛主席親自電召回國,當選過全國政協副主席……有這樣一位紅色背景的巨商先祖,韓家牛叉還奇怪麼?

“韓家如今繼承了陳嘉庚的祖業,是南洋的大地產商、橡膠大王、水果大王……所以你該明白我驚訝的原因了吧?”

“乖乖……”年輕記者愣愣,“吳尊家裏是文萊的豪富,叔叔什麼的都是台灣政壇的議員,之前已經覺得他是個異數;如今跟這位韓公子比起來,倒是小菜一碟了。畢竟那是全國政協副主席啊,還是黨和政府的恩人,這是多雄厚的背景啊!”

淨璃側耳聽著那兩個記者的談話,就隻覺心髒跳的一片亂聲。如果韓賡真的是他們口中描述的那個貴不可攀的名門公子,那麼他怎麼會在鞋店裏賣鞋?

每回都跟他們普通的營業員一樣,都是要雙膝跪倒在客人麵前,小心幫客人試穿——就算賣鞋還有情可原,可是中國大陸內會有什麼貴公子這樣委屈自己要雙膝跪倒的麼?他們不淩駕在老百姓頭上作威作福就不錯了,又豈能會做到這個地步?

如果不是這兩個記者言之鑿鑿在說,淨璃便隻覺他們說的不過是另外一個人,不是她早已熟識的店長韓賡。他們說的那些東西全都與她認識的韓賡無關,她認識的韓賡沒有一絲一毫的驕矜之氣,隻會在璀璨的燈影裏,溫柔地對著她微笑。

心裏想著,淨璃的目光便靜靜停落在韓賡身上。看他跟韓芷一起沿著長長的紅毯款款而來。麵對一片宛如星海般閃耀起來的閃光燈裏,淡然而灑脫地微笑,顯然是早已見慣了大場麵,全然沒有半分的局促。

這樣一場大陸娛樂圈所矚目的開機儀式,於他不過是淺烹一鍋小鮮。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呆呆落在他身上,從而產生了磁場的緣故,韓賡跟韓芷一路踏上台階來,遙遙地,便向淨璃站立的方向抬起了頭。

層層的燈光與驚呼裏,他向她微微一笑。溫潤如玉的笑容裏,還又調皮地輕輕眨了眨眼睛。

仿佛全然不在乎周遭還有這麼多人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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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璃的臉騰地就紅了起來,趕緊垂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隻恨自己剛剛太過好奇了,所以擠到了人群頭排來,這會兒就想鑽出人群去也做不到了,被密密匝匝的人給裹著站在原地,一寸都退不得。

“哎呀,韓公子啊,你可來了。我們是盼星星盼月亮,沒有你的開機儀式那哪兒叫開機儀式了?”出乎所有人預料,就連出品人和製片人兩大巨頭都親自步下台階來,迎接韓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