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立定在她眼前,黑晶般的眼瞳透過純白雪霧,顯得格外動人,“鎖著你,你就再也跑不了了。” 這台詞有點像小孩過家家吧?可是淨璃卻心地狠狠一疼投。 他不是一個善於戲言的人,他每一句戲言的背後,都是小心翼翼掩藏著的真心。 淨璃別過頭去,“真的,別鬧了。這是大街上。” “二選一。”他牽著她朝前走,回頭過來望她的眼睛,“要不讓我握著手,要不讓我這樣牽著。” “都不必。” 他從來都是白眼向天的跩家夥,忽然這樣對她,讓淨璃真的很有些不適應。那個冷酷到骨子裏的家夥,何時偷偷學會這樣的癡纏? 像是這平凡人間所有的小男生,對喜歡的女孩子會卯足了勁頭去死纏爛打。很是不管不顧,卻也將自己所有的自尊都奉上;倘若被拒,這一次的痛會讓男孩子疼一輩子,然後以後就再也不會這樣死纏爛打地追一個女生,而是學會了所謂成熟,所謂的矜持。 淨璃在拒絕,心中卻著實不忍。她明白,他自己撕開那層冷硬的外殼,變成今日的死纏爛打,該有多麼的不容易;那要一點一點撕碎了他的自尊才能做到。 他站在雪霧裏呲出犬齒來。唇紅齒白,帶著一種詭異的綺麗。讓淨璃有一點點想起《暮光之城》裏,站在雪地中的愛德華。隻可惜電影裏的愛情童話不能在銀幕之外眼神,暮光情侶終究因為女生的劈腿而蒙羞。 淨璃終是不忍,隻說,“我的手暖過來了。前麵就是公車站,上了公車就不冷了。” 青爵的電話在雪霧裏突兀響起,青爵掏出電話看那來電號碼,便微微皺眉。 淨璃知道他有事。對於他這樣當紅的大明星來說,每一點私人時間都是奢求。他受千千萬萬人的愛戴,他便要將自己的所有時間都奉獻給千千萬萬人,再也不能保有屬於他自己的私人時間。 “你去忙吧。”淨璃一笑,摘下手上的圍巾。 他的黑瞳在雪霧裏,帶了些悲愴望著她。淨璃心下一疼,終究還是踮起腳尖,親手將圍巾給他圍在頸間。他這才好了,望著她,輕輕地笑起來。 淨璃卻不想多做癡纏,轉身便走了。他也沒攔她,轉身走回坡上的奶茶店門口去取他的車。這樣淡然地分開,淨璃輕輕舒了一口氣,而不去問自己心底那淡淡如雪霧一般的悵惘,究竟是什麼。 以為可以平靜離去,身後卻突兀傳來汽車機器轟鳴聲。淨璃下意識回望,卻見他駕車而來。卻也知道她上來擰勁兒是一定不肯上車的,所以他隻是踩了刹車跳下車來,跑到她身邊,深深望了一眼她的眼睛,便將唇落下來。 漫天雪霧,他站在路邊擁吻了她。清雪簌簌打濕了睫毛,他的唇灼熱地燙疼了她的舌尖兒。直到不能呼吸,他才放開她,笑笑抬手,將她發頂落雪拂掉,帶了點邪佞挑眉,“好了,這才放你走。公車上小心,現在公車上很多怪叔叔。” 沒等淨璃反應過來打他,他已經笑著轉身跑回車上去。車子一溜煙沿著山坡向下去,淨璃知道他一直在從後望鏡裏看她。原本下意識想撫住滾燙的唇,卻不想被他看見,淨璃隻能裝作蛋定地一步步朝前走。可是腳已經軟了,隻有她自己知道. 他的車子終於在山路盡頭轉身不見,淨璃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回頭望坡上,奶茶店的大紅招牌依舊紅彤彤。在這樣的雪天裏,格外溫暖且美麗。 第一次跟青爵來到這家奶茶店,是誤打誤撞。那天也是猝不及防的下雪天,淨璃沒來得及準備手套,手上抱著書包,手指便都被凍僵了。 臨放學的時候收到青爵讓人送來的紙條,說讓她帶著樂譜送到這附近的錄影棚裏來。那時候青爵已經偷偷地開始玩音樂,可是卻不敢將樂譜放進自己的書包裏,唯恐家人會發現。樂譜便日日都放在淨璃的書包裏,幫他打掩護。 淨璃轉了兩趟公車,找到這邊時,雪已經越下越大。淨璃對這邊不是很熟悉,再加上天冷,手便凍得越發僵硬。等終於在雪霧裏躑躅著找到那間舊倉庫改造成的錄音棚,她已經在此地兜了差不多快兩個小時。 時間晚了,當時淨璃又沒有手機,好不容易找到公共電話,可是打給青爵卻還是關機。淨璃來不及通知青爵,所以等到了那錄音棚前,撞見的便是青爵一臉的怒容。他說因為她的誤事,今天的一切都搞砸了。青爵當著在場幾個人的麵,給了淨璃冷臉。他氣哼哼地出了門去,任憑當時還沒有成為組合的花和月三人怎麼勸說都沒用。 淨璃無助地望他的背影,隻覺手指的疼痛宛如針尖刺入。 本就是落雪,海邊再加上潮濕、風大,她的指尖都凍得紅腫。可是她一直堅持小心抱著書包,還不就是因為書包裏放著他的寶貝樂譜!他挑剔,最討厭樂譜本子變成麻花,若是紙頁卷了邊,他就靈感皆無……他的毛病她都能理解,也盡力順從,可是那個雪霧傾城的日子裏,他卻真的傷了她的心。 十指連心,冷與痛沿著指尖一直上行到心底。她咬牙奔了出去。 一路踩著雪跌跌撞撞奔跑,卻看見寧馨走在青爵身邊,將手放進了青爵掌心。青爵似有抗拒,寧馨卻柔軟懇求,“女生的手都怕冷。青爵你若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