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他說,要陪著淨璃一同赴婚宴的事,傅青爵竟然也知道了……他那時全副精神都放在淨璃身上,一顆心隻有失而複得的快樂,竟然都沒注意到隔牆有耳!

青爵在電話裏終於收起笑謔,又恢複了往常的冷硬,“韓賡,拜托。”

說完,青爵便掛斷了電話。韓賡卻呆呆望著電話愣了半晌。電話中人真的是傅青爵麼?先是開玩笑,然後又對他說拜托?

直到車子砰地一聲被頂得一顫,韓賡這才意識到是被追尾了。韓賡隻能一聲歎息,“老兄,你當我是靳菊墨啊?”(靳菊墨的萌萌囧事,請見《名門公子》係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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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呼嘯著衝上天空,淨璃高高仰著頭,直到飛機飛遠了,衝出了視野,她才收回目光來。

他走了。

說了不在乎,說了不來送行,可是她還是跑到機場附近的居民樓樓頂來,站在碩大的風裏,仰頭去望飛機飛去的方向。

古人說離去,會用“斷線的紙鳶”;今人有了飛機,這樣轟鳴而去,便去得更快,更遠。於是這一場離別,便割裂得更加清楚,是吧?

就在飛機起飛的一刹那,淨璃給青爵發了短信。明知道他現在不會開機,明知道他要幾個小時候降落的時候才能看見。她說:再見。

“淨璃。”

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淨璃一哆嗦,好懸沒從樓上掉下去。驚慌轉身,看見韓賡無聲站在樓門口。

“店長,怎、怎麼是你?你,你怎麼來了?”淨璃一慌,語無倫次起來。

淨璃是自己偷偷來的,而且沒進機場,來的是這個陌生的居民樓啊!韓賡怎麼會跟來?她上樓的時候很小心,確定不會有人跟著的啊!

韓賡歎了口氣。想起某人在登機前給他打電話,說機場周圍有幾個小區,哪個小區的保安不怎麼地,而且樓門的防盜鎖壞了,外人都能直接溜上樓頂去的。他當時聽那人跟他說這個,還覺得那家夥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當自己是居委會大媽啊?

直到飛機即將起飛,他在機場大樓裏找不見淨璃的影子,才猛地意識到傅青爵跟個饒舌婦似的跟他說什麼呢!他驅車疾馳而來,幸好,找見了。

韓賡隻能扯謊,“我有個哥們兒,自由攝影師,特喜歡在樓頂上給模特兒拍外景。說樓頂上的風特好,攝影棚裏的鼓風機絕對吹不出這種效果來。他最愛的是模特兒在風中自然翻飛的長發。”韓賡指指腳下,“我恰好跟他來這邊轉轉。”

淨璃情知這內裏還有其他原因,既然韓賡扯謊,便是不想說。淨璃用力微笑,“店長,還好你不是來為新電影看外景的。不然,我真的不敢拍了。要是拿這兒當外景地,肯定是有跳樓戲啊。”

韓賡望著淨璃,也笑開。她是難過著,可是她還能勇敢笑開,那他就可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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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過中心廣場。淨璃望見那邊正有小朋友們在排隊型。淨璃便幾乎整個人都趴到窗玻璃上去,用力向外看著。

這座古老的歐式廣場,是當年俄人統治時建成的。這座廣場便也不可避免地有了許多西方的色彩。臨近聖誕,廣場上的一棵棵蔥翠鬆柏便都被裝飾了彩燈,像是巨大的聖誕樹。而那些在漢白玉廣場和綠樹之間嬉笑跑跳的孩子,便仿佛是在等待著派送聖誕禮物的小天使。

韓賡一邊小心沿著廣場周邊的環形路駕駛車子,一邊望著淨璃微笑。這時候會凝神看向那些孩子的,定然也是內心溫暖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