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璃就作勢要過來恰嘉怡。

青爵在電話那邊就也笑了,“一般說來,我就敢在你們麵前對她凶。就我們倆的時候,我絕對不敢。”

嘉怡就開始笑,淨璃有點囧了,隔著韓賡朝電話裏吼,“傅青爵,管住你的嘴,別胡說八道!”

淨璃張牙舞爪過來,嘉怡就閃躲。一不小心手指就點了免提鍵,正好將青爵的話給放音出來——

“那我不說了。我要是再說,她就不讓我爬上.床了……”

音量雖然不大,但是羽毛球館裏卻攏音,坐在相鄰長凳上的球友也都聽見了。大家就善意地瞄著淨璃笑。來打球的年輕人,都認出來淨璃是誰了。淨璃一聲低喊,恨不得把場館的地板扒開一條縫鑽進去。

青爵那邊還不知道情況,兀自在電話裏問,“嘉怡你跟淨璃打球?我記得大小姐你揮舞羽毛球拍從來都接不住球的啊,一般都當撲蝴蝶的網兜用的。那誰跟她打呢?”

“哎呀,二哥你!”嘉怡趕緊關掉免提,紅著臉跺腳,便也恨恨回答,“跟韓賡打呢!”

青爵立馬就急了,“傅嘉怡,你找死啊!”

嘉怡終於報複成功,壞笑著掛斷了電話。

三人相視而笑,隻有無辜的韓賡麵上有些尷尬。

韓賡轉頭過來望淨璃,輕歎了聲,“淨璃,終於看見你大笑。”便也不用說,隻有傅青爵有這個能耐。他陪著淨璃打了這半天的球,淨璃雖然也想用力笑,可是卻始終笑不出來。

淨璃頓了下,也點頭笑開。這一回的笑容雖然沒方才那麼燦爛,卻有笑意深深入了眼睛去。淨璃點頭,“是。因為現在不再是我自己一個人。隻要想到還有他,我就沒那麼多壞心情了。”

這個世界懷疑最容易,信任才最難。寧馨想要讓她懷疑爸,進而懷疑愛本身,寧馨幾乎成功了;她要反擊回去很不容易,首先要先堅定自己的相信才行,然後才能反擊……不過再難,她也會堅持下去。

這一輩子走到今天,當年一直在懷疑青爵究竟愛不愛她;那麼多年的懷疑幹擾,卻都能堅持著走下來,她早已訓練有素。

如果不是碰見青爵這個家夥,如果不是青爵帶給她那麼多心靈的磨練,那麼她此時怕是早已挺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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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說過年不回來了。爸發脾氣,太太掉眼淚。”淨璃回神,正聽見嘉怡跟韓賡說話,“我要是再不回去,家裏就太冷清。所以韓賡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不該請假的,可是還得請假。”

“沒問題。”韓賡毫不猶豫地答應,“公司同事很多,不缺你一個人的。好好享受你的春節假期,好好陪陪家人。”

韓賡說著起身走進男士淋浴間,淨璃則跟嘉怡進了女士淋浴間。

白色水汽熱淘淘從水龍頭湧出來,在小小淋浴間裏彙成浩渺的雲靄,將每個人都包裹起來,隻能朦朧看見彼此麵上神情。

淨璃偷眼望著嘉怡,輕輕歎了口氣。青爵過年不能回來,她早知道。現在央視春晚越來越不招人待見,於是各個衛視台也都辦自己的春晚。青爵從小年開始就要趕好幾個春晚的場子,勢必回不來。淨璃歎氣不是感歎自己跟青爵無法聚首,而是為了嘉怡。

女孩子的心聲有時候是拐彎抹角了來說的,男生乍然一聽會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