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臉,變向承認有問題,學校還沒那麼傻。
陳思敏休學了,她精神上出了點兒問題。朱西西和徐穎沒有受任何處罰,因為徐穎一口咬定自己被嚇到了,所以才死也不敢開門。
陳思敏的媽媽來辦理了休學,她看起來是個非常有禮的上海女人,來宿舍收拾東西的時候,和大家道歉說:“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思敏以前得過抑鬱症,本來已經好了,誰知道她自己停了藥。”
艾周心裏感到好愧疚,可是朱西西卻說:“阿姨啊,不是我說,有病就得治,藥不能停啊。這大晚上的,都快把我們嚇死了。”
艾周轉過身,不想聽,也不想看到她。
那天,艾周去Befixed的時候,問方至:“你說,以前是我不了解西西呢,還是她變了?我知道她任性,跋扈,但絕不會這麼無情。”
方至說:“她不是無情,隻是還沒嚐過懲罰。有些人要經過懲罰,才會懂得收斂。”
艾周默默地沒有出聲。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就這麼說鬧翻就鬧翻了。她不想說,心裏有一塊暗色的失落揮之不散,棄之不去。
還好這幾天,艾周還有別的事要忙,分走了難過的精力。而且,這件事還不能讓方至知道。因為她和汪鹿要幫方烈操辦生日會。
他們還是在“山下”見麵,不過不再招搖地坐在大陽台上麵。汪鹿聽聞方烈的年齡,表示想當吃驚。他說:“不可能吧,方叔叔這麼年輕?”
艾周說:“有什麼好驚訝,方阿姨更年輕,生方至的時候,才十八歲。”
“我靠。”
“你說什麼?”艾周一臉震驚地看著汪鹿。
“怎麼了?大家不都這麼表達驚訝嗎?”汪鹿很正常地說。
“不行,不行。你不行。”艾周表示抗議,“和你的畫風完全不符合好不好。”
汪鹿靦腆一笑說:“以後慢慢會符合的。”
“完了,你被方至帶壞了。”
汪鹿卻反問她:“我以前很好嗎?我不覺得。我覺得現在活得才好,很開心。”
唉,艾周在心裏暗暗感歎,溫室裏長大的孩子,中二來得都比較晚。
對於生日會的事,艾周有一個主題,叫重返舊時光。去年,她去方至老房子的時候,大媽讓她帶回來的大箱子,原本她是想作為驚喜給方至當生日禮物的。但是現在,用來給方烈過生日也不錯。
艾周的計劃是租一間房子,把裏麵布置成方至老家的樣子,說不定方烈看見熟悉的東西還會想起點兒什麼。
汪鹿說:“不用租,我有地方。”
汪鹿家裏在青浦那邊有套度假別墅,美式的三層小樓。買的時候,隻當是投資。很少過去住,隻有汪鹿偶爾會在假期帶著朋友去玩兩天。
艾周聽了汪鹿的推薦,嘴巴驚成了O形。
她說:“小哥哥,方至家的老房子都是老破危房,和別墅差距有點兒大啊。”
汪鹿說:“那幢房子是四白到底的MUJI風。三樓隻有幾件家具,搬走以後就是大空房,比較好布置,樓下大廳我們還可以辦派對。”
艾周心動了,她眨了眨眼睛,說:“聽起來,好像是不錯呢。”
於是他們兩個約好周末去“勘察地形”。
周六,艾周早早和方至請了假,然後和汪鹿開溜了。
汪鹿有輛藍色MINI。江紀言以前老開他玩笑,開了輛玩具車,但汪鹿特別喜歡。據說是因為他小時候第一輛遙控汽車就是MINI。他們一路直奔青浦,隻是車子沒開多久就塞車了。艾周坐在副駕駛座上東張西望,然後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眼睛一瞬就直了。
是方至,騎著死飛,在車河中鑽來鑽去,轉眼拐進了路邊的一家醫院。
“我靠。”艾周叫了一聲,推開車門就下去了。
汪鹿在後麵喊:“喂!你幹什麼去啊?”
“我看見方至了,你找個地方等我,一會兒再說。”
艾周在大馬路上,跳過安全島,翻過安全欄,招了一堆罵,然後順利抵達醫院。這是一所私立的心理健康醫院。艾周一進大門,就看見存好車子的方至向住院樓走去。
他是來探望病人的嗎?
艾周沒喊他,想偷偷看看他到底來探誰。
方至在前台問了幾句,就上了二樓,敲門進了最後一間病房,那是一間VIP的單人病房。艾周更加好奇了,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從門上的方窗往裏麵窺望。
病房裏有一張病床,病床上坐著一個穿病號服的女孩。艾周看到她的那一刻,差點兒沒叫出來,因為那個女孩竟然是陳思敏。
方至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低低地說著什麼。艾周努力聽也聽不清。陳思敏一直沒說話,突然捂著臉哭了。
艾周吃了一驚,這是什麼情況啊!
艾周好想推門進去問個清楚,可是又怕方至知道自己跟蹤他,和她發脾氣。
就在這時,艾周的手機響了起來。
當然是汪鹿。他停好車子,在醫院裏亂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