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油近四十歲了,長得比較得矮胖,他的一雙大圓眼總是瞪著,裏麵幹幹淨淨,還有他那大厚嘴唇始終凸嚕著,就象嘴裏永遠含著一口包子,其它的特點,這裏不說了。就因為他這樣的長相,所以一貫傲視那些漂亮的姑娘們,對她們見了他就立馬一本正經的樣子哧之一鼻。二油在前些年就作出一個重大的決定:那就是終身不娶!俺氣死你們這些漂亮的小臉蛋們!
二油自己開了個路邊小書店,店裏一溜書架,一隻單人床外帶一隻小桌,架子上都是世界名著,心理雞湯之類,還堆著一些兒童畫書沾貼片。桌上有筆記本電腦等,床上一堆鋪蓋,沒有枕頭,因為他是枕著名著睡覺的。
有位姑娘常來給他聊天,口口聲聲稱他大老板,他則稱那位姑娘是大……大蘋果臉。有一天他對那位姑娘說:“咱倆個不應該是同夥……”那姑娘聽他這話咯咯一笑,扭了他一把,從此就不大登門了。
二油有個最要好的朋友名叫逗子,逗子足有一米九高的個子,是那種具高臨下看人的人,也是那種深知既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大道理的人。逗子就是太瘦了點,急了眼也不願擼袖子,但他常常掛在嘴邊上一句話:“俺看剛走的那個家夥想找揍!”
逗子也開了家小店,也是賣書,他賣的書都是學生課餘讀刊;小科技之類的書,因為他認為自幼數理化比較好,自稱具有相當的“科技頭腦”。
二油和逗子從小是同班同學,一直到高中。二油比逗子大幾個月。他倆同住一條小區內,幾十年形影不離,無話不談,有時談得不好,出現急哧白咧的情況,但是沒過兩天又都不在乎了。
二油和逗子當年都沒考大學,不是沒有考上,而是連考也不考……因為二人都明白,何必弄幾次“名落孫山”呢!
逗子已成家,孩子上小學了。自從有了孩子,逗子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是:忙!忙呀!
這一天,二油心事重重地來到逗子的書店:“兄弟,人有失手,馬有漏蹄,蟈蟈如果不小心,也有讓鳥踩死的時候!”
“嗬!嘛事你說不就完了嗎!……嘛事?”
“兄弟聽俺說,這兩天俺為件事失眠,想找你聊聊。”
“聊……嘛事?”
“有空咱去`聊聊酒館’聊一聊?”
逗子想一想,就給媳好打手機,讓她來看會店,就聽手機內一陣激烈的叫罵,但終於同意了。
逗子作個鬼臉,擺手招二油走人,囑咐門前擺攤的人給他照看一下店,說媳婦一會就到。
二油和逗子來到`聊聊酒館’,倆人和酒館的老板很熟,二油對老板說同逗子有要事商量,老板就讓他倆進了個小獨間。倆人要了三菜一湯,開瓶白酒就邊吃邊喝聊上了。
“兄弟,俺前天上午獨自在店裏閑來無聊,無意中隨手翻了翻一本小畫書,見畫得是一個漂亮的外星人來地球尋根的故事,說他的家族血脈當年源自地球,最後竟然找到他的血脈家族,家族的人確認了他,於是皆大歡喜,你說挺好吧?”
逗子一聽,看看上方,拔脖昂頭道:“嗨!俺說哥唉,俺尋思是嘛事,原來是這檔子事呀!”
“怎地?不好嗎?”
“這與你有嘛關係,哥,咱都老大不小了,能讓小人書折騰成這樣?”
“咄咄咄!你可不知也,也不知也,兄弟,難道你忘了俺八歲那年從五層樓上栽下來的事?”
“怎麼能忘?那天咱們同學放學後玩捉迷藏,你為了藏得嚴實,跑上五層樓踏步的一堆木箱上,你踩著木箱從窗戶上探頭向下看我們找你,你扶的那窗子沒插著,突然開了,你就一頭栽出來。要不是你讓電纜繩擋一下,又恰巧讓一股強風向上托了一下,再恰巧又落在一堆剛剛篩過的細沙堆上,你就……真是萬幸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