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寵愛,還是個貴人就哄住了皇上賜給她獨住承乾宮,掌一宮事。皇後娘娘也知道皇上看重一宮主位,輕易不封妃,可臣妾卻聽說呀,這信貴人剛進宮才一年多,皇上已有心封她嬪位了。”
諴妃說著笑出了聲,“瞧瞧,給皇後娘娘請安也是說不來就不來,宮裏的主位不多,她晉封嬪位,是不是等著眾位妹妹拜完了皇後娘娘,要去拜她呢!”
說話間,諴妃的臉色冷得極快,她橫手一指,一一指著坐前麵位置的妃嬪,“您瞧這瑩嬪,簡嬪,淳嬪哪個不是一宮的主位,遜嬪病怏怏的出門晦氣,她也就算了,誰不是一早就來儲秀宮等著請安,大家都體諒宮中妹妹的辛苦,不想讓她們多加奔波,偏就是她信貴人年輕放肆,這儲秀宮不來,低位份的嬪妃不是還要再跑一趟她那承乾宮了?”
諴妃的臉上還掛著笑,卻是冷的像一把寒刀,對信貴人的幾句話句句都在刀刃上,“臣妾看,信貴人是念著皇後娘娘被後宮拜見的場麵,也想對比著皇後娘娘受過的尊榮,跟著被拜見一回呢。”
諴妃的話是笑著說的,卻不曾想如此露白,儲秀宮的眾妃嬪一時都尷尬得有些坐不住了,氣氛緊張凝結到了冰點。
繡玥這初次來請安都看明白了,諴妃與信貴人十分不睦。眼下氣氛如此緊張,大家都不免向儲秀宮的主人身上望去。
皇後處在是非中間,她向右方淳嬪身後空著的位子瞧了瞧,眉心微微皺了一下,但轉過頭來還是嗔怪了諴妃,“姐姐,話不可再亂說。後宮以和為貴,讓皇上為難,就是我們做後妃的不是。”
諴妃聽了這話,似乎也預料之內,她無謂地端正了身子坐了回去,低眉轉著金花手絹:“皇後娘娘都不覺信貴人言行有失,臣妾就更無訓導嬪妃的本事了。隻不過多虧著信貴人如今還隻是小小貴人,代掌一宮主位,若是他日升到妃位,簡嬪,瑩嬪,淳嬪,你們也得跟著這些貴人妹妹去給她請安了。若是哪日再升到了貴妃,我這妃位,少不得也得去給她請安呢!隻是皇後娘娘總歸是一國之母,想她個小小妃嬪再怎麼升,總也越不過您頭上就是,臣妾我也就心寬了。”
大殿上的妃嬪都提了一口氣,連繡玥這無關緊要的人都不覺緊張,這諴妃說話竟然如此大膽?
皇後的臉色有些不好,似乎說諴妃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倒是那諴妃,手裏還玩弄著金絲手絹,一臉的無辜相。
恰巧一個宮女進來通報,打破了這尷尬氣氛,“啟稟皇後娘娘,芸常在來晚了,她說想要給娘娘您請安呢。”
這芸常在來的可真是時候,在場的無不鬆了口氣,皇後把目光收回來,端坐著點點頭,“讓她進來吧。”
話音落,殿門口處一個衣著豔麗的女子快步走進來,低眉甜笑著俯身行禮:“嬪妾來晚了!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那女子的聲音極其清脆,帶著些得意,音色也亮了許多,白皙的臉容,散發著年輕貌美的氣味。
繡玥記得寶燕提過,這便是眼下正得寵的芸常在。
皇後點頭,吩咐道:“坐吧。”
芸常在聽到皇後的吩咐,滿麵春風的坐下了。繡玥看她雖然是常在,身上的衣裳要比為貴人的鈕祜祿秀瑤華麗刺目得多了,珠翠滿頭的十分惹眼,果真是寵妃的架勢。
她不覺揉了揉自己的粗布衣角,芸常在的衣裳是貢品的蜀錦,價值千金,她這一輩子都穿不到的。隻是六宮皆在,芸常在還隻是常在的位分,在諸位娘娘麵前,未免太過招搖而不知收斂。
果然,坐在右方首位的簡嬪先瞧了一眼皇後和諴妃的臉色,轉過頭對下方的芸常在道:“本宮聽說,這一波八旗選進宮的秀女,皇上唯獨留了芸常在在後宮中,隻是芸常在既然這樣得寵,怎麼就沒像信貴人一樣哄住皇上獨賜一宮給你,卻打發到偏遠的漱芳齋去了。這漱芳齋管著事兒的春常在,可是跟著咱們皇後娘娘入潛邸伺候皇上的老人兒了,瞧瞧,到底是懂規矩的,操勞之下還記得守時守點的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倒是芸常在你,我瞧你這頭上的珠翠,貴人都不及常在你插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