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1 / 3)

跟任何人說過這傷痕是與皇上有關的話,卻不曾想,被後宮的人誤會了去……”

“她們又一味在心裏胡亂揣測,卻無人來開口詢問嬪妾,嬪妾自然不知這當中有哪些人是誤解,哪些人未懷疑過皇上,總不能嬪妾挨家挨戶的去告訴說這不是皇上弄的,豈不更顯得欲蓋彌彰了……”

這事先準備的說辭,她說得十分順溜,從開始的時候她就想過,六宮人多嘴雜,若真是萬一不幸,不小心泄露到了皇上那兒,總歸不能坐以待斃,至少也得有一番說辭抵擋一陣才是。

隻是辯解雖辯解了,還是蒙混不過去的。顒琰低頭怒視著她,幾乎被氣笑了出來,“你倒是還有理了!這麼說,朕倒該褒獎你才是?”

繡玥忙搖搖頭,“嬪妾有罪!惹得合宮誤解皇上,就是嬪妾的罪過!”她磕了頭,“請皇上息怒,請皇上責罰嬪妾,嬪妾認罰。”

她是真的感到些愧疚和悔意,方才在儲秀宮聽得那些話,皇上這些日子一直在前朝忙碌,殫精竭慮,偏後宮又不得安寧,今晨玉貴人的事情皇上隻怕還餘怒未消,這會兒她又撞上來添堵,成了罪魁禍首之一。

她知道,皇上應該很累了。

剛剛在儲秀宮,卻到底沒有當眾拆穿她,皇上在盛怒之中還是念及保全了她,終究還是隱忍沒有發作。

此時的怒火,便顯得這樣沒有分量。

不是不懷著感激。繡玥向前跪了兩步,伸手扯了扯龍袍的衣角,低聲下氣一貫是她所擅長的,信手拈來。

“皇上,嬪妾錯了,嬪妾真的很後悔惹皇上生氣,嬪妾的這些小伎倆怎配汙了皇上的心思,嬪妾卑微,在後宮裏想要偷生,不得不借一點點皇上的恩澤傍身,皇上您寬宏大量,別跟嬪妾計較了。”

她跪著仰起頭,幾欲望進皇上眼裏,顯得自己目光十分真誠:“皇上何必為了嬪妾這樣的人氣傷了身子。皇上要長命百歲,讓嬪妾一輩子受您的庇佑。”

這話細究起來,說得有些僭越。

不知是不是恭維得恰到好處,皇帝的臉色倒顯得和緩了些,低頭俯視著她,看她臉上的指痕,又露出難以言喻的複雜眼色。

繡玥被盯得發毛,皇上又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卻又不解是何意。正納悶著,顒琰卻別過臉去,冷著聲音吩咐道:“抄你的書去!”

皇上這是,不準備與她計較了?

繡玥如蒙大赦,忙從地上爬起來,在心底欣喜地鬆了口氣,想不到自己就這樣躲過了一劫:“嬪妾謝皇上隆恩!”又見皇上的怒氣稍解,心裏到底也少了些負罪感。

她於是殷勤起來,忙給端了茶,伺候著上座,又給研了墨,一切都小心妥當了,繡玥才又重新退回到下方去,老老實實杵著。

顒琰坐在龍椅上,隨手翻開桌案上的一本折子,說不上是什麼表情,卻不鹹不淡道了一句:“你倒是懂得伺候的。”

繡玥在下方,兩手捧著那些給她預備的厚厚一大摞宣紙,琢磨著找個僻靜的角落來抄書,聽到聖上開口,忙擠了個假笑回道:“皇上明鑒,嬪妾雖然粗鄙,不大會伺候人,但伺候皇上隻求盡心盡力,務必要做到最好。”

顒琰的目光從折子的第一個字上離了開,瞥了她一眼,才重新歸於其上。

繡玥頓了一會兒,見聖上沒再開口,這才敢安心抱著一堆宣紙毛筆,尋了個角落地方,一一鋪開,開始抄她頭痛的《女則》《女訓》各十遍。

說到寫字,當真是頭疼。她從小在府中奔波生計,每日抬頭低頭都見得到外祖和額娘,極少有用得著書信的地方,更遑論提筆練字,這繡工她是一流的,寫字,馬馬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