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吩咐丫頭們都送上玉如意,屋裏眾人見過,又去院子裏受了下人們的禮,回屋坐著略略說幾句話,霜華落落大方與眾人談笑寒暄,既不過分熱情又不至於冷清。
過一會兒福伯進來說晚宴準備好了,一家人坐著吃飯,老王妃對姨娘們破例開恩不用布菜,賜了小幾在側房用飯,白蘭在旁邊為霜華布菜,隻夾桌上長輩和王太妃身旁服侍的人夾過的菜,霜華每樣都吃兩口,卻都是淺嚐輒止,絲毫看不出飲食上的偏好。
鳳林岐吃著飯,隻覺旁邊的霜華變了個人,不再是在房中那個迷糊局促的女子,哪個才是真正的她?越想越覺得有趣。
用過飯送走族中長輩,請示過王太妃,二
6、家大業大人多 ...
人回到房中,坐在桌旁累得一時無話,鳳林岐喝了盞茶站起身說:“我去沐浴,霜華洗漱歇息吧。”
霜華坐了坐,喊了聲綠梅,四個丫鬟進來,霜華問:“你們今日可記得仔細?”
見四人點頭笑道:“你們看我說的對嗎?”
然後掰著手指頭細細數來,已故鳳陽王共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其中族長為嫡親弟弟,其餘兩個為庶出,都別府另過,兩個妹妹也都是庶出,都居於淮揚,一個嫁了富商,一個嫁了知州。
鳳陽王府中如今除了王太妃沒有側妃,姨娘共有十二位,王爺嫡親的弟妹乃雙胞胎,封了郡王郡主,弟弟是昨日見過的鳳林逸,妹妹對我極不友善,叫做鳳林羽,另外庶出的弟弟有五個,妹妹有六位。
十二位姨娘中周姨娘生兩子一女,但性情柔和,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劉姨娘生一子一女,在眾人麵前都掩飾不住其尖利張揚,鳳林岐的五弟生母乃趙姨娘,性情木訥,六弟隻有五歲,其生母李姨娘年紀三十出頭,一雙巧嘴能說會道,其餘四個姨娘各有一女,不太引人注意,還有三位姨娘沒有所出,唯唯諾諾謹小慎微。
白蘭笑說:”小姐,還差了一位林姨娘。“
霜華說:“是嗎?沒有看見。”
綠梅笑道:“是沒看見還是極在意?”
墨菊不說話,青竹說:“不就是那個年紀最輕長得最美的嗎?看著比小姐大不了幾歲,一雙眼睛偷偷跟著王爺,王爺的身影到那兒,她的眼光就轉到那兒。”
霜華喝口茶清冷冷說:“多嘴,我要洗浴,都準備去吧。”
四人去外麵吩咐婆子們準備,知道霜華不悅,暫時不敢進去,坐在廊下等著吩咐,青竹剛要說話,綠梅食指壓在唇上噓了一聲:“我們都看到了,小姐怎麼能沒看到,她的性子你們不知道嗎?分明是在意了,反而一句不想說。”
白蘭悄悄說:“小姐是不是動心了?早上竟然為王爺戴王冠,我當時都嚇一跳,從來沒見她對誰那麼又溫柔又害羞,又壓抑不住的好奇和關心。”
青竹噘嘴說:“我看這位王爺就是個禍害,小姐那樣的人都能對他動心,他是不是走到那兒都能勾人魂魄。”
墨菊突然說:“不隻是動心,哪會輕易就動心呢,小姐一向重責任,嫁過來了就要朝著夫妻同心的方向努力,她肯定使了些小手段試探這位王爺,看來試探的結果是滿意的,她對這位王爺有信心,至少不厭惡。”
她們那裏知道,霜華跨火盆是試探,裝作累不堪言是試探,半夜為他蓋被子是試探,早晨差點被鞋榻絆倒也是試探,可她的嬌羞和局促卻是真的,她一向性情冷淡,但麵對鳳林岐總是有
6、家大業大人多 ...
些無措,她在溫泉裏聽著石牆那邊的聲響心裏怪怪的,待裝扮好了出來看見他懶懶坐著,身邊沒有一個服侍的人,霜華習慣了總有人陪在身邊,隻覺他無比冷清,不由自主過去為他戴了王冠,聽見他說三歲就被送到山上習武,又好奇得問了他那些話。
霜華托腮發了會兒呆,突然想起什麼來,叫白蘭進來,問道:“那白布你打聽清楚了嗎?”
白蘭就吃吃得笑:“我試探著問過福嬸了,原來這邊新婚時都要鋪一塊白布,以驗證新娘子的清白。”
霜華的臉刷一下就紅了,想起自己問鳳林岐那是做什麼的,恨不能找地縫鑽進去,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白蘭說:“誰知道能有這種怪異的習俗,我們那邊聞所未聞,要不家裏怎麼能不囑咐呢。”
霜華想起鳳林岐笑看著她連說有趣,不由捂住發燙的臉,這時綠梅說水備好了,霜華由她們服侍著坐在浴桶裏,猶閉著眼睛不說話,臉上陣紅陣白,四個丫鬟也不知她想些什麼,也不敢說話,靜悄悄服侍她洗好穿上中衣,墨菊為她擦著頭發,她突然問道:“我這剛睡醒就犯迷糊的毛病,怎麼才能改改?”
青竹說:“王妃說小姐從小就這樣,估計改不了了。”
綠梅看她一臉沮喪安慰道:“這算什麼毛病呢?不過那一小會兒,說不定是太過操心才那樣的。”
白蘭笑道:“王爺不是覺得小姐那樣很有意思嘛,他又沒有介意,沒事的。”
墨菊說道:“小姐如果不想讓他看見那樣的呢,以後醒了先閉著眼睛躺一會兒,待心裏明白了再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