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霜華看在眼裏,可以想象萬一他知道弟弟離家出走,該有多擔憂。
第二日起來眼圈有些發青,綠梅過來伺候她洗臉,微微笑著說:“這打仗可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回來的,小姐呀還是放寬心,該吃就吃該睡就睡,就算一夜不合眼到天亮,王爺一時半會兒怕也回不來。”
霜華啐她一口:“你們越發沒大沒小了,淨取笑我,我是擔心逸。”
這時青竹手裏拿著封書信跑進來:“嚇死我了,剛站在院門外看婆子們灑掃,眼前突然刮過一陣風,一個黑影眨眼間不見了,手裏多了這封信,上麵寫著小姐的名字。”
霜華瞧著那字跡,遒勁有力中夾著些漫不經心,想起他書房中的那副對聯,花開堪折隻需折,得逍遙時且逍遙,知道是鳳林岐的字,抿嘴一笑打開來,上麵隻有寥寥幾個字,林逸在軍營中,勿念!
霜華撫著胸口,連說了幾聲阿彌陀佛,雖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逸在他身邊有他保護就放心了,接過綠梅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起身去王太妃處請安,進去時林羽也在。
用飯時提到林昆和林誠說親的事,王太妃笑說:“霜華自吩咐人去做就是,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如今小羽總算安生了,雖然林逸貪玩,過幾日回來就是,我這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正想著好好歇息幾日,林昆林誠一定要找門當戶對的媳婦才是,最好是嫡出的小姐,才能配上我們這樣的人家。”
霜華笑著答應下來,回到屋中讓人請福嬸和翠姨過來,和二人仔細商量過,吩咐她們去找了淮揚府兩個有些聲名的媒婆,將淮揚府地界內官員士人適齡女兒的情況都打聽著,過半個月呈給她看。
夜裏林昆林誠回來用過飯,有婆子過來說王妃有請,二人頭一次直接麵對這個新過門的嫂子,心裏把她當鳳陽王那般敬畏著,忐忑著過去,進門待要躬身行禮,旁邊翠姨和福嬸早攔住了,霜華請他們坐下笑道:“請兩位弟弟來沒別的事,隻有一件,王太妃惦記著你們的親事,囑咐我替她操心,我想聽聽你們的想法,可有中意的合適女子?或者在外麵聽到過哪家的女兒不錯,嫂子一定差人上門為你們說親,如果門第相當性情又好八字相合,今年定要讓你們娶得美嬌娘進門。”
林昆林誠聽著都紅了臉低了頭,霜華笑道:“還害臊嗎?如果沒有想法,嫂子可就做主了。”
翠姨笑道:“昆少爺誠少爺,若有心思一定
17、道有晴卻無情 ...
要說,再不說沒機會了,這也就是多虧了王妃心細,為著你們好。”
福嬸也在旁邊說:“是啊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沒定下來之前呢,有心思就盡管告訴王妃。”
霜華心中感歎,她倒不是對林昆林誠好,都是為了他,他看著什麼都不在意,對弟妹可是嗬護有加,如果他的弟妹過不好,他怕是要寢食不安吧?霜華也知道小兒女的心事做不得準,可總得知道他們想要什麼樣的娘子。
林昆性情開朗善於言談,想了想朗聲問道:“嫂子,商戶家的女兒行嗎?”
霜華看著他沉吟,林昆指著林誠說:“我並不是為我,我是為了誠弟,他愛慕淮揚府絲綢商人孫耀堂家的小姐珍珠。”
林誠忸怩著搓著手,耳朵和脖子都紅了,沒想到二哥能知道他的心思,就是那個常常咯咯笑著說他是呆子的珍珠,不知怎麼就住到他心裏去了,霜華點點頭說:“知道了,如果誠弟弟和珍珠八字相合,王太妃又中意她們家門檻,自然是可以。”
林誠高興得就要給她磕頭,霜華笑道:“等成了再謝不遲,昆弟弟呢?就沒有中意的女子?”
林昆搖頭:“我沒有誠弟那般福氣,一切聽嫂子的就是,隻是性情要溫良文雅些。”
霜華心中有了盤算,等著兩個媒婆的消息,周姨娘和劉姨娘又來過幾次,有意無意提起林媛和林璐的事,霜華見劉姨娘依然不死心想讓林璐入宮為妃,笑說道:“一入宮門深似海,我們鳳家的女兒,以前怎麼樣我管不著,隻要我在這王府一日,她們就不能入宮,都要配了好人家的少爺公子,我才心安。”
劉姨娘不得已打消了念頭,見著林璐少不了說她:“你倒是機靈點,常去王妃那兒走動說笑著些,三個人一般年紀,有了好的夫婿先給誰說,不就是王妃一句話嗎?”
林璐性烈如火,氣呼呼說:“又來挑事不是?雖是同歲可我最小,不是該讓著兩位姐姐嗎?再說了,有大哥在,他能讓自己的妹子嫁得不好嗎?”
劉姨娘撇撇嘴說:“你倒一門心思與別人一家人,你可知道隔著一層肚皮呢,能一樣嗎?”
林璐就轟她走,回頭和林媛去說,林媛隻笑不說話,她們兩個說得來,但都不怎麼理會林羽,林羽性子要強不讓人,又仗著是嫡出,從小就欺負她們,林璐倒不在意,林媛卻都記在心裏。
天氣一日熱似一日,霜華把府中事務放心交給福伯福嬸和翠姨,自己隻是早晚聽聽他們稟報,倒覺比在北陽王府時悠閑,無事就苦練烹茶刺繡,日子一晃而過。
六月初六是姑姑節,民間風俗六月六請姑姑,各家各戶都要請回出嫁的老少姑娘,好好招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