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待他親昵貼心,不由進去說道:“娘親,這禮貴重與否,都是月蓮的一片心意。”
月蓮瞧見他進來,本以為會受兩麵夾擊,不想他會為自己說話,本來清冷的心泛起一點暖意,朝著林昆微微笑了笑,林昆瞧著她心想她笑起來挺好看的,總能這麼笑就好了,周姨娘見二人四目相投,不知怎麼心裏更不舒坦,站起身掉頭就往外走,林昆在身後笑說:“改日我給娘親送過去。”
周姨娘出了門,心裏想還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我和一兒一女還指望他呢,他卻口口聲聲把那個隔著肚皮的哥哥掛在嘴上,如今看來,隻能指望自己了,心下琢磨著去了劉姨娘院子裏,隻用三言兩語,劉姨娘就跳起來說道:“我找那王妃去。”
說著話又坐回去:“王爺這些日子總在屋裏,姐姐你不知道,那麼個漂亮俊俏的人物,從不正眼瞧我,不知怎麼的,隻要瞟我一眼,我就渾身發冷心裏發毛。”
周姨娘笑笑:“今日卻真是巧,剛剛王妃一人回來的,這會兒估計正在屋裏歇著。”
霜華在屋裏洗淨沾了淤泥的手,正笑著沐浴,在池塘裏看著不覺手癢,挽起袖子挖了幾個出來,兩手都是黑泥,趁著鳳林岐不備,抹了他一臉,這個愛潔成癖的人,頓時驚叫一聲跳出去老遠,喊人打來水,拿皂夾洗了又洗,恨不能把臉皮都搓下來,回來路上坐在車外,霜華扯著簾子瞅著他紅紅的側臉直笑,走到半路,鳳林岐突然喊聲停車,對霜華說道:
42、兄弟三個齊心 ...
“受不了霜兒手上和那幾個蓮藕的味兒,前麵就是驛站,我進去沐浴更衣後再回。”
說完也不管霜華應不應,自顧走了,霜華想起他那聲驚叫,正笑得開懷,門外傳來劉姨娘說話的聲音,不緊不慢叫來綠梅她們,換衣梳妝了讓劉姨娘進來,劉姨娘正等得不耐煩,進門就說:“我也知道王妃不待見我,拖著不見給我臉色看,我就開門見山,也不繞彎子了,林昆林誠如今也成親了,他們隻是庶子,老王爺留下的田產莊子都沒他們的份,可他們也要生兒育女養活一家老小,能不能求王妃開恩,讓他們出了這王府,早早置了家業安身立命,那林姨娘當初都給一處宅子加田產,他們好歹也是老王爺的兒子,是不是也該多給一些,反正對於王府不過九牛一毛。”
霜華沉吟道:“姨娘說的也有道理,兄弟們再好,早晚是要分家另過的......”
門外有人冷聲說道:“我鳳林岐的兄弟不同,這輩子都不會分開。”
劉姨娘身子一抖低下頭去,霜華抬頭看過去,鳳林岐正瞧著她,滿麵罩著寒霜,雙眸裏一片駭人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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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林昆如何是好 ...
霜華從未見過鳳林岐如此神情,瞅著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心裏緊縮著不舒坦,她一直知道鳳陽王的惡名絕非空穴來風,可他在家人麵前尤其是她麵前,總是微微笑著,如明朗的陽光一直照到她心底,霜華怎麼也想不明白他今日為何如此惱怒。
劉姨娘早貼著牆根溜了出去,她對鳳林岐的懼怕是有由來的,那年他也就十一二歲吧,老王爺新納一位叫做紅荔的愛妾,象極書房中畫像上那位美人,老王爺對她萬般寵愛,頭一日進府問她想住那個院子,姚姨娘纖纖玉手指向王太妃的院子,嬌聲說道:“就那個最大的吧。”
老王爺哈哈一笑:“好,反正她在佛堂中從不出來。”
紅荔住進去後,吃穿用度都照著王妃的排場,因老王爺點頭,府中上下隻敢在背後悄悄說些閑話,誰也不敢去招惹她,紅荔日益囂張跋扈,挨個欺負府裏的姨娘們,輪流讓她們前來服侍,終於有一日她踏進了王妃的佛堂,進去後嗤笑道:“堂堂王妃一身素衣形容枯槁,成何體統?怎麼能配得上神仙氣概的王爺?”
王妃沒有理她,依舊撚著佛珠,門外一陣風般進來一位少年,一腳踢在紅荔的腿彎處,紅荔哀叫著摔倒在地,少年一把揪住她的長發拖到院子裏,命人將府中上下都請來,人到齊時,隻見他一腳用力踏在紅荔背上,紅荔的臉上沾滿了土,汗水淚水流成細細的泥漬,平日的妖嬈已半分不剩。
鳳林岐冷冷說了聲打,小廝們猶豫著不敢動手,紅荔瘋了一般嘶叫道:“你敢打我,王爺回來定為我主持公道。”
鳳林岐揚唇一聲輕笑,西下的夕陽照著他臉上的厲色,院子裏的人都躲閃著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耳邊傳來他的冷哼聲:“除了一張臉,你還有些什麼?”
院門外傳來王爺回府的喊聲,鳳林岐舉起手裏的馬鞭照著紅荔的臉狠狠甩了過去,待王爺聽到慘叫疾步進了院子時,紅荔的臉上早已血肉模糊,姨娘們開頭還覺解氣,到了這會兒早嚇得閉上眼睛,各自護著兒女,誰也不敢再看,鳳林岐瞧見王爺進來,扔了鞭子微笑道:“父王,這個女人竟敢闖進母親佛堂出言不遜,兒子教訓了她幾下。”
王爺聞言有些驚怒,待看到紅荔又是泥又是血的臉,嫌惡得躲開去說道:“打得好,既是犯了家法,送到尼寺落了發吧。”
從此後王府內上下見著鳳林岐無不敬畏,尤其是幾個姨娘,再不敢對王妃有絲毫不恭。隻是劉姨娘隻知其一不知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