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霜華停住腳步,鳳林岐順著她貪婪的眼光眼過去,橋頭坐著一位大娘,身旁一個草把子上插著一竄竄鮮紅的糖葫蘆。
鳳林岐拿出一錠銀子遞給賣糖葫蘆的大娘,大娘笑道:“這位公子,這也太多了,一竄糖葫蘆兩文錢,我沒有那麼多碎銀子找給你。”
鳳林岐指指那個草把子:“都買下來可夠?”
大娘聽了喜笑顏開轉瞬又滿臉愁雲:“都要了,我還是沒有碎銀子找給公子。”
鳳林岐說了聲不用找了,舉起草把子抱在懷中,挑了一支最大的遞給霜華,霜華開頭有些怕羞,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吃東西,鳳林岐聽著她偷偷咽口水的聲音笑道:“想吃就吃,我給霜兒擋著就是。”
兩人站在橋下揀一個僻靜處,霜華低頭香甜吃著,迎麵來了兩個提籃的小媳婦,偷偷指著鳳林岐笑,其中一個說:“哎呀,穿著綢緞長得又那麼俊俏,竟然是個賣糖葫蘆的。”
另一個說:“他的媳婦也是,那麼標致貴氣,你看那綢衣你看那釵,是不是落難了?”
兩個好奇的小媳婦剛過去,又過來兩個大姑娘,一個瞅著鳳林岐說:“這眼看過了半上午,他手中糖葫蘆還那麼多,他的媳婦又貪吃,買兩個吧。”
另外一個點點頭,兩人跑過去一人拿了一支,扔四文錢在鳳林岐手裏,紅著臉轉身就跑,鳳林岐愣愣看著手心裏四個銅錢,霜華明白過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時候賣糖葫蘆的大娘追上來,跟鳳林岐說道:“這位公子好心,這錠銀子夠我們家一年吃飯了,大娘得謝謝你,你家夫人這麼嘴饞,多半是害喜呢,饞也不能多吃,吃多了該吐酸水了,一吐酸水就搜腸刮肚得難受。”
霜華聽了笑說怎麼會,鳳林岐傻呆呆問道:“什麼害喜?”
大娘拉住霜華的手說道:“大娘生了五個孩子,是過來人,就你剛才那饞相,不會看錯的,你仔細想想,這幾日是不是貪吃貪睡又懶得動,有時候沒人惹你,突然就鼻子一酸想哭?”
霜華愣愣聽著搖頭說不是,鳳林岐明白過來,連聲說道:“是是是,她這幾日可不就是這樣,大娘說的一點沒
60、得訊驚喜欲狂 ...
錯。”
說著話猛得抱起眼前的人高高舉到空中,聽到一連聲驚叫慌忙又小心翼翼放下,這才看清楚抱錯了人,抱的竟然是賣糖葫蘆的大娘,大娘喘著氣紅著臉直說頭暈,一半是被他舉得太高,一半是從未聞過男人身上那麼好聞的芝蘭香氣,霜華瞧著鳳林岐撓著頭傻笑,指著他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身旁圍過來幾個看熱鬧的人,鳳林岐抱起霜華,掏出一個金錠子給大娘,讓她把那些糖葫蘆送到北陽王府,又問身旁的人附近可有醫館,人們指指不遠處,說是往前走不到一百步,就有一家保和堂,坐診的薑郎中可是北陽郡的名醫。
鳳林岐興衝衝抱著霜華就往保和堂走,霜華要下來他不讓,霜華羞得埋頭在他懷中,進了保和堂,鳳林岐喊道:“哪位是薑郎中?煩請給我家夫人診脈。”
應聲出來的是一位麵皮白淨頭戴方巾的書生,輕咳一聲溫文說道:“還請這位公子將夫人放下,否則無法診脈。”
鳳林岐這才將霜華放在一張凳子上,薑郎中和霜華一照麵,兩人俱是一笑,霜華有些赧然,薑郎中則是驚喜問道:“原來是霜華,幾時回來的?別來無恙否?”
鳳林岐看薑郎中直盯著霜華,不悅道:“胡子都沒幾根的大夫會診脈嗎?走走走,換一家。”
霜華笑道:“薑郎中是府裏李郎中的弟子,從小就跟著師父出入王府,我小時候體弱多病,多虧他們師徒為我調養。”
鳳林岐這才放緩神色,薑郎中搭上霜華脈搏笑道:“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確為喜脈。”
鳳林岐放下一個金錠子又去抱霜華,薑郎中笑道:“有孕之人,隨心隨情,想睡就睡,想走動就多走動,想吃什麼就吃些,不可太過嬌貴,不可多食油膩葷腥,保持心情暢快即可。”
鳳林岐誠心謝過,拉著霜華的手回了北陽王府,一路上走幾步就問一句:“霜兒可累嗎?可走得動嗎?”
霜華點頭笑說:“今日心情暢快,倒是想多走走。”
進了王府大門,鳳林岐說聲霜兒等等,縱身躍到一棵最高的白楊樹上,在樹梢高呼:“本王的王妃有了身孕,本王要做父親了......”
喊聲驚動北陽王府上下眾人,都跑出來看著樹梢上那個挺拔的身影,聽著他一聲聲高呼,霜華紅著臉跺著腳說:“鳳林岐你下來,快下來,丟死人了。”
鳳林岐喊了幾遍還嫌不夠,幾聲激越綿長的清嘯後,才從樹上躍下,看也不看院子裏圍著的人,拉著霜華的手回院子去,王爺王妃伯陽少陽雪華林逸容嫣都跟了進來,容安也跟了進來,一個小丫鬟笑嘻嘻說道:“裏麵已是內宅,南陽郡王請止步。
60、得訊驚喜欲狂 ...
”
容安方明白過來道了聲失禮,剛剛雪華一聽姐姐有了身孕,高興得笑顏如花,容安的目光就絞著在她的笑容裏再移不開,看雪華在前麵走,不覺就抬腳跟著,這時無奈止步,看著眾人的背影發愣,雪華回頭衝他吐了吐舌頭,他的心就熨貼著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