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切都聽嫂子的。”
霜華笑笑放下車簾,雙眼中已滿是淚水,林逸靜靜陪著她也不說話,心裏埋怨大哥心狠,本以為大哥有了嫂子和冕兒後,已經變了性情,不想還是如此冷靜絕情,他竟舍得讓冕兒進宮。
馬車駛出淮揚城外,迎麵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對車夫說了句什麼,車夫掉轉馬頭驅車跟在此人身後,林逸大聲嗬斥車夫,車夫隻顧埋頭趕路也不理他,霜華掀起車簾,前麵一人一騎飛快如風,她還是認出來了,不是鳳林岐又是誰?她扯了扯林逸,再喊也沒有用,誰又敢違抗他的命令,隻是,你既然如此令出必行,難道在皇上麵前就不能為兒子據理力爭嗎?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鳳林岐低低叫了聲霜兒,霜華下了馬車頭也不回邁步回了院子裏,喝令綠梅她們關門,鳳林岐一直跟在霜華身後,看她挺直著脊背冷著麵容,站在緊閉的院門外一聲苦笑,霜華自顧回到屋中,沒看到他滿麵風霜,雙眼布滿血絲,下巴上的胡茬黑而濃密,披風上滿是皺褶,月白色長袍下擺上汙泥點點......
林逸看見哥哥如此,責備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隻叫了聲哥哥就黯然回屋去了,鳳林岐在院門外僵立著直到黃昏,才轉身去了書房,每一步都走得緩慢,隻是身後沒有開門的聲音。
霜華坐在東廂房冕兒的搖籃旁,從他生下來第一聲啼哭到去普陀山前他打著噴嚏叫著娘,揮舞著小手跟她道別,一幕幕恍然昨日,如今他卻已在深宮,他可會哭啼可會想念娘親?麥寧貴妃會不會看在昔日有緣見過的份上,對冕兒照顧得細心些?如今秋風一陣涼似一陣,國都地處北方,隻怕已有些寒冷,乳娘可知道為他適時添衣?
霜華滿心酸楚著,卻流不出眼淚,她想著到國都去求麥寧貴妃,若是不行就求皇上,皇上那麼多年對月郡主難忘舊情,應該不是冷酷之人,可是想到麥寧貴妃陪在他身邊十多年,為他生下兩個兒子,他卻
80、小鳳冕別父母 ...
一直若即若離,又覺得他十分無情,至於鳳林岐,她對他隻剩了失望,一想到他就咬著牙搖頭......
她在東廂房坐了一夜,耳邊總恍惚有鳳冕叫娘的聲音,天光亮起時月蓮端著熱粥走進來,放在她麵前說道:“嫂子吃些東西睡一會兒,嫂子要想想冕兒,他還在宮中,若是嫂子身子垮了,還怎麼去接他回來?”
霜華捏了捏拳頭靜下心來,略略吃了幾口笑道:“月蓮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不用掛心我,我這就去沐浴,然後好好睡一覺,我就不信他能把我關在王府中一輩子,隻要他讓我出這個王府的大門,我就會去國都找到冕兒。”
月蓮這才放下心,出去叮囑綠梅幾句回屋去了,霜華正睡著時,翠姨聽王太妃吩咐過來探望,卻在門口碰了個軟釘子,青竹把著大門不冷不熱說道:“這還用過來看嗎?去了一趟普陀山,回來兒子就不見了,任誰又能痛快呢?”
翠姨回去一說,王太妃自然淚流不止,怪隻怪冕兒生錯了人家,這小孫子是她心尖上的肉,若是能拿這條老命去換,她也是肯的,隻是皇上卻盯上了他,為了鳳家也隻能委屈冕兒了,鳳陽王世子豈是那麼好做的嗎?今年本沒打算去普陀山,隻想守著孫兒,可是那日兒子過來一說皇上的旨意,她就知道霜華是死都不會答應的,以她的倔性子萬一再惹出什麼事來,她就給兒子出主意讓霜華陪她去趟普陀山,回來之前就把冕兒送走,唉,想到冕兒,仿佛他就在麵前伸著手,笑著叫著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