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盯著他的手,“換衣服去了,她要是穿新衣服,打架就打不贏了。”
文澤才一愣,追問著,“什麼打架?”
曉曉蹲下`身,小小的腦袋煞有其事地點著,“當然是和趙至文的娘了,她這幾天老是罵我娘。”
趙至文是楊豔菊和趙愛國的大兒子。
文澤才垂下眼眸,臉色也冷了幾分,敏[gǎn]的曉曉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就怕他一舉手就給她一個大耳刮子。
文澤才回過神瞧見曉曉眼中的害怕後,立馬暗罵自己一聲,隨即伸出手抱起曉曉,“娘不會打架,有些事不是打架就能解決的,曉曉一定要記住。”
曉曉懵懂地點頭,她有些高興,因為文澤才沒有變成以前那樣伸手打她了。
換好衣服出來的田秀芬並不知道自己和楊豔菊的事兒被曉曉說給文澤才聽了,其實曉曉也沒看見她們兩人吵架,而是吳梅在別人嘴裏聽說了這事兒,所以回去跟田母念叨,說什麼怕小姑子吃虧。
田母隨口說了句,都是村裏人,也就是拌嘴,不會打架的。
曉曉聽了一半就以為是田秀芬會和楊豔菊打架,小孩子覺得隻有打架才能分出勝負,所以她希望田秀芬能贏。
楊豔菊是村裏出了名的“快嘴。”
她罵起人來都不帶歇氣的,以前做姑娘時雖然有些性子,可在那些未婚漢子看來這是火辣的姑娘,帶勁兒得很。
可現在生了孩子後,雖然身形不算太走樣,可舉止卻和一般婦人沒什麼兩樣了,有時候因為一件小事,她就能和別人吵半天,甚至追著人家一路罵,一直到對方的家裏。
一直到她丈夫趙愛國做了學校的老師後,才收斂了許多,不過這嘴依舊是不饒人。
這天,文澤才和田秀芬送曉曉去村校報名,村校是以前的大食堂改造出來的,平房,有五間小教室,中間有個大壩,用來升國旗和孩子們玩的地方,最外麵是村裏人幫著造出來的石牆。
田秀芬拿著錢,牽著穿著新衣服,背著新書袋的曉曉去找趙愛國報名,文澤才則是打量完學校後才跟上去。
趙愛國也是知青,不過他比文澤才先來了兩年,他長相並不差,屬於那種斯文的男人,加上很注意衛生,所以身上幹幹淨淨的,看著就讓人舒服。
“文知青,好久不見。”
趙愛國一邊給曉曉登記,一邊笑著招呼著。
文澤才與趙愛國的關係平平,也談不上什麼好友,“都在一個村,隻是你做了老師天天來的地兒是學校,我就沒你那麼命了,天天去的地兒是田地,自然見不著。”
文澤才學著以前說話的口氣回複著。
趙愛國臉上的笑容不變,“都是為了生產隊,有時間我們也聚聚。”
聚個屁!
文澤才暗罵了一句,別看趙愛國人模狗樣的,其實就是個笑麵虎。
田秀芬也沒看明白文澤才為什麼對趙愛國這種態度,倒是趙愛國給曉曉登記完後,又問道,“聽說文知青最近給左婆婆算了一卦,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算的。”
文澤才看著他,低笑道,“想知道?別人的卦有什麼好奇的,趙老師要是真好奇,不如我給你算一卦?”
趙愛國收好麵前的紙筆,同樣笑著,“我不信這些,文知青,這都是舊思想,別看現在管的鬆,我看你還是收斂些好,正正經經地幹活攢工分養家就是了,何苦來這一套騙人呢。”
“趙老師還沒找我算過呢,怎麼能張口就肯定我是在騙人呢?再說了,我這是觀人貌,測人運,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可不是什麼舊思想。”文澤才見對方說話帶刺,也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