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太陽大巫,死後也得變成星星,閃爍幾百年然後消失,太陽大巫成為太陽的一部分,沒有什麼問題。”樂道點頭。
壺藏收回敲著壁畫的拐杖,雙手交疊撐在拐杖上,背駝得像是龍蝦,他不急不慢道:“但是有人逃避了,直接導致上任太陽大巫赫連那仁必須提前將自己的力量補充給太陽,那個逃避的人,赫連國師你也認識。”
赫連鬱聲音冰冷:“……早霜。”
上上任太陽大巫早霜,做出關於雙胞胎預言的大巫,同時他也是那仁的老師,在青陸的大巫帳篷裏住了十多年,因為和青陸二三皇子勾結,助其謀奪可汗之位,被赫連那仁以及當時返回雲屏城的赫連鬱聯手殺死。
臨死之前,他做出了那個針對兄妹二人的詛咒。
“……我詛咒你們一定會愛上不該愛的人!你們會共度那條滿是蜜糖的河流,然後,這個人會因為你們的罪惡而痛苦死去!”
那個充滿怨恨和惡毒的聲音再次回響在耳邊,赫連鬱隻覺得身體如同浸入冰寒的潭水裏,胸口火玉散發的暖意也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赫連?”
樂道握住他的手,習武之人常年滾燙的手心讓他一個激靈。
急忙轉過頭的赫連鬱差點用鳥喙在樂道身上留一道口子,他瞪著樂道,用了片刻時間確認他的陛下依然完好無損,才慢慢地將那個早就應該回歸冥河的幽魂拋在腦後。
他在這裏。
我能保護他。
赫連鬱想,黑巫的噩運什麼的,全部都是……等等,為什麼覺得扶桑的經曆更證明了黑巫與噩運伴行?
……這一定是他的錯覺。
“這些,同大雪山此刻的危急,有什麼關係?”赫連鬱勉強保持著冷靜問。
“扶桑樹一歲一枯榮,今年卻超出例外,畢竟再怎麼強大的封印總有衰弱之時,再如何深刻的羈絆也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化,再過幾日,正是扶桑樹對太陽的牽引最弱的時刻,而妖魔們想奪回那一頂冠冕,已經很久了。”
壺藏向赫連鬱鞠躬。
“老朽向國師您誠懇請求,這並非隻幹係大雪山一山之存亡,同時也幹係天下人族的存亡啊。”
***
這邊在討論沉重話題,烏倫那一邊的氣氛可輕鬆多了。
他被年輕的巫女們帶到他以後的住所,是一間小小的別館,竟然就在山穀裏那棵扶桑樹下方不遠,圍牆圈起狹小的天地,抬頭看到的就是頭頂繁茂的扶桑樹葉,鬱鬱蔥蔥。
這個別館很小,除了主屋,東西廂都隻有一間房,但是對於烏倫來說,這已經是個很大的院子了,除了一點不好,在這個別館邊上,是一片相對矮小許多的扶桑樹林,這些樹林上都掛著名牌,路過是巫女們見他打量名牌,告訴他,這些扶桑樹是曆任太陽大巫的墓碑。
當時的烏倫一臉懵逼。
……為啥他得住在墳場邊上啊,晚上真的不會鬧鬼嗎?
這樣的糾結直到他看到那棵最矮小纖細的小扶桑樹,才被放下。
小扶桑樹上也掛著名牌,上麵用青陸的文字寫著一個名字——
——赫連那仁。
在別館安頓下來後,那些巫女們離去,烏倫詢問小獵戶:“有瓜果嗎?”
沉默的小獵戶以及三個鬼梟衛尋來洗的幹幹淨淨的蘋果、凍梨、蜜酒,陪著烏倫一起去上墳。